緊漱口。一連幾口,嘴裡藥味兒雖淡了,那麻性卻還在,竟說不得話了。
老大夫慢條斯理地用那帕子纏上墨菲的腳脖,又慢條斯理地說:“藥性過了就能說話了,不會一直那樣。把她放下吧,我給將軍看看傷。”
梁永能嗚嚕了兩聲,把墨菲放到身邊躺好,一指她右腿根上纏著的腰帶。
“還請將軍換到門邊,我才好上藥。”老大夫從隨身藥匣裡找出個小瓶,又找了條幹淨的棉布條,欲起身。
梁永能搖頭,接過那些東西,把壺裡的水往綁著的腰帶上倒了些,見完全浸透才慢慢地解開。
當那褲子破處露出來後,又稍稍撕大些,把露出的傷口清理乾淨,擰開瓶蓋把傷藥倒出來些,乾淨的棉布條細細纏上,然後才脫了衣服,露出自己腰上的傷。
全部弄好後,梁永能又把墨菲抱在身上,把大氅細細地裹好她,讓出一半的位置示意老大夫與自己並排坐。
老大夫也不客氣,把窗簾放下,摸了下墨菲的額頭,“那腳脖子還得施針才行,但已經傷到骨頭了,怕是日後會落下隱患,沒準兒還得跛了。”
梁永能一愣,雖還不能說話,眼底卻流露出疼惜之色,輕輕撫著墨菲後腦勺,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緩緩閉上眼,眉頭微蹙。
墨菲被推醒,挑開沉重的眼皮,卻驚見老海子。“你……”擠出的那個字,聲音如破鑼。
“駙馬爺失蹤,阿青讓我尋你,想辦法先回去,他跟白鶴尋到駙馬爺就趕去會合。梁永能讓我直接去蘭州,看樣子也想放你回去。”老海子急促地說道。
墨菲點點頭,“成。”雖然她更想自己去找梁繼,可眼下怕是走都走不了。
她抬了抬頭,瞧到腳脖上已經包紮了,還有抹清涼之意。
“你怎麼在這兒?”梁永能不太高興地看到車裡多出一個人來。不過下車方便的功夫,他竟鑽了上來?
“您回來了?”老海子變臉之快,讓墨菲也佩服。不過一轉臉的功夫便掛上從容自然的笑,“我就是好奇嘛,想問問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兒。不過公子好像說不出來話,我去找老爺子過來瞧瞧。”
墨菲配合地啊了一聲,依舊乾澀沙啞。
梁永能讓開身子,老海子跳下車,果然去找老大夫了。
梁永能上得車,關切地看著墨菲,又是撫額又是摸臉,稀罕得不得了似的。
墨菲拉下他的手,做了個要喝水的動作,梁永能才後知後覺地抓過水壺,卻想以口哺之。
墨菲翻著白眼推開他,自己抓過水壺灌了幾大口才滿足地一抹嘴巴。
梁永能也不點破之前的事,自己美個滋兒的輕笑。
老大夫上得車,又為墨菲把過脈後點點頭,卻指著她的鼻子沒好氣地罵了幾句,無非是氣她明知腳崴了還逞強落地,不然也傷不到骨頭,以後就等著拄著拐吧。
梁永能聽得氣不打一處來,墨菲卻面帶微笑地聽完後,好脾氣地說:“沒辦法,比起它來,命更重要些。”
老大夫一聽不吭聲了。梁永能卻聽得心酸,對墨菲的愧疚又深了些。
老海子端著兩大碗冒著熱氣的肉湯泡饃送過來,老大夫直接往墨菲那碗裡丟了兩藥丸,轉身下了車。
墨菲衝梁永能笑笑,“老爺子是個好人。”
“我知道。”梁永能情緒還有些低落,“只有我不好。”
“呵呵~”墨菲輕笑,用勺子把那藥丸舀出一個放在梁永能的湯碗裡,“快吃吧,你好不好的,我知道就行。”
梁永能因了這話,精神一振,覺得那肉湯也無比美味了,雖然有股子藥味兒。
吃過飯,老大夫居然沒回車上,商隊就繼續上路了。
墨菲睡過一覺,有了些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