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衛兵拖下去處死,至於這個傢伙腦海裡有沒有類似於曲線救國的念頭還是猶未可知的。
當天夜裡,要兵沒兵,要辦法沒辦法,進退兩難的曹從龍一行人還沒有來得及出現分歧,進而引發內訌,就被追趕而來的何德成一眾人追上,而何德成同時還為曹從龍帶來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偷襲那個由前綠營兵組成的苦力營,隨後裹挾那些清軍老兵繼續向東進攻台州!
這個想法大膽非常,不過難度頗高,但是他們一時間也別無他法。於是到了第二天一早,曹從龍、呂文龍以及二人的從人,加上何德成帶來的近百人便一路趕往苦力營。
苦力營原本位於安華鎮附近,他們是安華鎮稜堡工程的全程參與者,為此也付出了百餘人死亡、兩百餘人傷殘的代價。但那裡終歸是軍事工程,稜堡的土木工程完畢後,這支苦力營便遷到了義烏的華溪村以東,他們的工作也變更為在更東的山林中砍伐可以用來建造內河戰船的大樹。
這項工作雖說也不怎麼安全,同樣容易出現意外,但是苦力營的負責軍官唯恐會在戰時鬧出大亂,所以對於工作量的要求很低,反倒是遠比拼死拼活的夯土建城要輕鬆、安全得多,再加上這些苦力在安華鎮時就已經在明軍和監工們的壓迫下屈服,這些前綠營兵們反倒開始享受這份“工作”,甚至還有一些人出現了對明軍和監工們感恩戴德的病態心理。
可是隨著曹從龍之亂的發生,苦力營雖然沒有軍官的家眷在府城遭到了挾持,但是監軍文官公然在大軍出征時內訌,唯恐出現大亂,苦力營的負責軍官便停止每日的工作,將苦力們禁錮在營區,以防訊息傳入其中。
戰戰兢兢且誠惶誠恐的等待著明軍回師平叛,結果倒是等來了一支明軍裝束的軍隊,而那個自稱為陳文派來巡視苦力營的軍官卻趁著他們始終緊繃的神經稍一鬆懈的時機暴起發難,一舉控制了整個苦力營。
帶隊偷襲的軍官便是何德成,待他控制住了局面,便由曹從龍出面赦免願意加入撫標營的苦力的罪責,隨後更是將那些被俘的明軍以及出身綠營兵的監軍們交給得到了赦免的苦力,以收取他們的忠誠。
苦力營的校場上,主人和牲畜的身份出現了逆轉,可是充滿了恐懼的牲畜們看著如待宰羔羊般被叛軍綁在架子上的主人竟沒有一個敢動上一動,似乎唯恐這是一個試探他們忠誠的圈套一般。直到曹從龍的一個親信軍官用刀逼著一個嚇壞了的倒黴蛋輕輕的抽了一鞭卻沒有受到處罰,反而得到了獎勵,整個校場上瞬間沸騰了起來。
只是在那片嘶聲裂肺的殘虐殺戮之後,這些前綠營兵的兇性也被重新激發了起來,變得不可控制起來,一直折騰了數日,將周圍的幾個村子屠戮一空後才被疲憊壓倒。
到了陳文接到訊息的前一天,這些前綠營兵和苦力、現在的撫標營總兵官何德成直屬的撫標中營明軍才重新收拾停當,在明軍平叛部隊隨時可能殺來的恫嚇下重新聚攏起來,按照軍令開始了向東陽縣的進軍。
這些綠營兵能夠重新聚攏起來主要得益於他們原本的軍官不是成了監工,就是在這段時期的勞苦中被為了防止苦力們出現領頭羊的明軍藉機清洗掉,以至於這些先前的綠營兵俘虜到曹從龍收編時已經成了一盤散沙,很輕易的就被何德成打散重編到以隨他逃出城的親信組成的新的撫標營中。
這些苦力雖說原本都是清軍的綠營兵,但是長期的超負荷勞作卻並非是自叛亂起的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能夠緩起來的,再加上沒有勞役時也減少了食物發放,身體狀況普遍不佳,尤其是這支撫標營剛剛重新組編起來,能有多少戰鬥力實在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