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無論是大明中興還是改朝換代,政治版圖中都將會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陳文這個首領此前並沒有子嗣,也是集團內部的一個極大的隱患。
這個隱患最初還不明顯,但是隨著陳文的地位攀升,江浙明軍集團挫敗了四省會剿,就開始被有心人所重視起來,甚至陳文自己也有了這方面的自覺。直到周嶽穎懷孕,才算是告一段落。可是周嶽穎的第一胎,卻是一個女兒。
嫡長子繼承製,女兒並非沒有繼承權,但肯定是在兒子之下。可問題在於,陳文現在需要的繼承人是要在他百年之後繼承江浙明軍集團這一龐然大物的,女兒終究是要嫁人,難道讓女婿繼承,這始終是要擔負極大風險的。
這樣一來,原本已經開始消散的隱患再度浮出水面,身處於風暴中心的周家第一個就能感受到,所以早在生產之前,周家和紹興的本家就有了默契。萬一是個女兒,陳文如果納妾的話,周氏家族的另一個女兒進入家中,既可以保住周家的地位,也會成為周嶽穎的臂助,而不是後宅裡的敵人!
現如今,果不其然,還真是一個閨女。哪怕陳文並不介意,但是隱患的存在,使得周家必然會產生擔憂。
“愚兄有一件事情,不知當不當講。”
周敬亭很少用這等說辭,直聽得周嶽穎每天一皺,但她卻也並沒有阻攔周敬亭,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在這一刻,陳家和周家的利益所在,竟壓得這個聰慧非常的女子連話都說不出來,以至於周敬亭都差點兒將話語重新咽回到肚子裡去。
“妹妹生產的當日,愚兄記得,妹夫看著孩子,流露出了一種懷念的神情。當時愚兄還以為是妹夫想起了親家公和親家母,所以才會如此。可是仔細想來,妹夫給小外甥女起了這麼個少見的小名,全無緣由。尤其是妹夫後來還寫了那首《浣溪沙》,卻是讓愚兄不得不多想了一些可能不該想的事情。”
“浣溪沙?”
這首詞周嶽穎在書房裡也看過,陳文還專門拿去裱的,其中的原文:“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這首詞寫得很好,周嶽穎亦是過目難忘,只是陳文並不承認這是他寫的,只說是在南下時路上一間破敗的土地廟裡看過而已。
事實上,這首詞是康熙朝權臣納蘭明珠的兒子納蘭性德所寫,乃是清詞中不可多得的佳作。因為女兒出生,陳文回想起了父母,心裡面不免會有些寂寥和孤獨,隨手就將這首詞抄了下來,反正納蘭性德也是明年才出生的,他老子也不能過來狀告陳文抄襲不是。
“小妹記得,其中的孤獨、淒涼浸淫在文字之中,乃是難得的佳作。”
“這就是了,愚兄風聞,妹夫是蓬萊戚家的女婿……”
“這是謠言,小妹問過,夫君說他的兵法是從戚少保的兵書上學來的,與戚家沒有關係。”
謠言止於智者,戚家自戚繼光以後也並沒有出過什麼名將,就算是戚金也是當年跟著戚繼光成長起來的老資格戚家軍。
若是像坊間傳聞的那般,說戚繼光留下了什麼不外傳的秘籍,被陳文這個女婿學會了,所以才會如此厲害,那戚家為什麼沒有再出過名將,反倒是讓一個女婿如此風光,這怎麼聽都像是武俠小說裡的故事,如果有個女兒偷秘籍給情郎的段子那就更像了。
“那妹夫如此年歲南下,即便是未有成親,難道還沒有個聘妻嗎?他家在天津衛想來也是富戶,否則怎麼會這般見識廣博。”
聘妻!
聽到這個詞彙,周嶽穎登時便是一愣。成親後,作為閨中密友,孫鈺的妻子曾私下裡與她提過陳文編造的那個聘妻的故事,並告誡她千萬不要去揭這塊傷疤。易青是好意,知己知彼才是王道,而周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