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左右兩翼在突入山林之中後,迅速向四明山鎮方向合圍。
打了幾年的交道,雖說是沒有真正意義上正面交鋒過,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走,提標等部屢敗其手,尤其是王升當初也有過在寧波綠營編練鴛鴦陣的經,使得他對於深入山林與明軍交鋒本就有著極大的牴觸心理。是故,當黃岩營的兩翼進入山林,張傑的左右兩營便在林地外的平地上列陣,以待明軍。
然而,這樣的地形,原本就是鴛鴦陣的主場,戚繼光當年就是在這等地形吊打同樣依賴個人武勇的倭寇。
而浙江明軍,多年來對綠營兵幾近碾壓式的勝利所培養出的自信心,再加上軍功的渴望,當明軍兩翼的鴛鴦陣自山林中衝出,這個新營頭在與定標這樣老兵比例相當不低的老牌綠營接觸上之後,竟很快便如燒紅了的鋼刀劃過凝固的牛油一般,迅速而勐烈的將圍繞鎮子列陣的三個營分隔開來。
甫一接戰,便被當初連話都懶得過的庸將,以著只有自身三分之二的兵力完成了全面壓制,身在鎮中一處制高點觀察戰場局面的張傑差一點兒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開戰之初就這樣,如果被明軍從任何一個方向突入到鎮子中,那麼其結果完全是不言自明瞭。可是這樣的地形,兵力優勢本就很難發揮出來,而他手中唯一有優勢的騎兵卻連突襲的路徑都沒有。即便是有,胡來覲身邊還有一個完整的局,清一色的一丈五尺長的長槍,就算是蒙了馬眼去踹長槍林也完全踹不動。
壓制一旦形成,要不設法破局,要不堅持到對手的攻擊能力耗盡,再要不就是撐到援兵抵達完成包抄,別無他法。可他的任務就是堵截明軍的援兵,達素和田雄把力量都用在了圍殲那支入局明軍的大功上,在結束前根本不可能向他施以援手。
這樣一來,自行破局乃是妄想,堅持到明軍攻擊不下去了,估計他也看不到那一天。直到此時此刻,張傑突然發現,似乎掉進這個陷阱裡的根本就不是陳文,甚至可以說明軍援救大蘭山本就是一場將計就計,而陳文的那個營救大蘭山的營頭其實才是用來釣浙江清軍主力的誘餌!
一旦想明白了這些,張傑立刻派出親兵帶著口信趕往大蘭山,向達素和田雄說明情況,要他們儘早做出決斷。而他,一個出賣過弘光天子的叛將,從內心深處就早已不再敢奢望明軍能夠接受他的歸降,眼下也只有出死力在此支撐了。
相比張傑,胡來覲這樣的用兵已算是中規中矩,甚至陳文在設立講武學堂之初也沒打算速成出來一批有著天馬行空般思維的名將。只要能夠把該做的事情做到位,就已經夠了,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依賴更為成熟的軍事體制完成對封建軍隊的碾壓。
論用兵,胡來覲原本連給張傑提鞋都不配,但是浙江明軍的戰鬥力卻已經不是這等封建軍隊,且變革思想受到滿清鉗制的封建軍隊所能夠比擬的了。其戰鬥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片刻之後,下了制高點的張傑連同他的將旗一同抵近到定標中營的背後,為這支作為中堅的營頭鼓舞士氣,維繫繼續堅守下去的可能。然而,隨著兩翼被鴛鴦陣所洞穿、崩壞,大隊的明軍殺進了鎮子,迅速對張傑所部完成了合圍。
“降者免死!”
這句話在兵家眼中往往只是一句騙人的鬼話,但卻把住了人皆有求生之念的脈搏,如此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殺降。
浙江明軍,在這方面還算是稍好一些的,但是兩年多之前也曾將撫標營降卒盡數處死,而去年的杭州駐防八旗降兵也沒有得到萬惡的人販子陳文的寬恕,像那些北方新調來的漢八旗降兵一樣前往福建開始他們全新的生活。
合圍一經完成,明軍便停止了攻擊的節奏,以防清軍狗急跳牆,出現更大的傷亡。而清軍自身,本就不是明軍的對手,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