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山明軍。
然而,近兩個月下來,重建未成,反倒是聲勢日衰。如今與不到己方兩倍的清軍對決於有寨牆保護的老營,卻連一個時辰都沒能守下來,尤其是比之當年陳文與清軍血戰半日,一戰擊潰五倍於己的提標營大軍,著實讓他們這些自認為是正人君子就一定會勝過陳文那個閹黨餘孽計程車人感到羞憤、愧疚,甚至到了無地自容的地步。
看著中軍大廳前院的眾人,黃宗羲,這個在史上於順治朝積極抗清,康熙初年拒仕清廷,到了晚年卻在滿清的文字獄和一系列拉攏漢族士大夫政策的威逼利誘下轉而為奴酋玄燁高唱讚歌的複雜人物,於此刻,卻依舊還是當年的那個以“錐刺許顯純、痛毆崔應元”聞名於世的姚江黃孝子!
此時此刻,身上珍藏多年的左副都御史正三品官袍已經多有破口,黃宗羲的目光卻依舊如手上的寶劍一般,鋒芒畢露。
“能與諸君同死於此地,實乃餘姚黃宗羲平生幸事!”(未完待續。。)
第六十四章 仁勇
院子的大門早已緊閉,否則清軍此刻應該已經衝殺進來了。傾聽了片刻大院中黃宗羲等人的壯懷激烈,沈家寶斜斜的倚在牆邊,費力的伸出手為妻子拭去淚水。
“娘子,這次,只怕是咱們再沒有前兩次的那等好運氣了。”
剛剛的激戰中,作為甲哨哨長的沈家寶乃是負了傷才被部下護到此處,左腿和右臂,一處刀傷、一處箭傷,包紮倒是包紮了,但是流血不少使得他已經開始出現虛弱無力的症狀。
看著自家的男人如此,沈家寶的媳婦的淚水更是再也止不住,順著他的手滴落開來。
“當家的,奴家絕不會落到韃子手上的!”
女子決絕的訴說聲中,一把剪刀倒握在手中,似乎隨時準備用那尖銳的前端刺入自家的要害之中。
就這樣,小夫妻默默的對視著,彷彿時間都為之停滯了一般。只不過,良久之後,清軍卻依舊沒有發起最後的進攻,甚至就連勸降的喊聲都沒有傳來。
“聽,好像,好像是鳴金了!”
“鳴金?!”
黃宗羲瞪大了眼睛,著實不敢相信他弟弟宛如夢囈般的尖叫。此番聚眾,拋開那些早已經熘之大吉的膽小鬼們,也只有這兩百餘人,其中大多都已經殉國於剛剛的戰鬥之中,怎麼可能還會有能夠讓清軍鳴金收兵的可能呢。可是到了下一秒,甚至就連他也聽到了鳴金的聲音。
“快,上牆上看看!”
幾乎不用黃宗羲吩咐,幾個士卒便搭起了人梯,登上牆頭,看到的卻正是清軍逐步退出老營的身影。
“莫不是,秀國公來解救我等了?”
救命乃是大恩,昨天還一口一個閹黨餘孽的萬斯程出口就是秀國公,可是這份敬稱卻並沒有引起眾人的關注,因為他們也同樣被這種可能所震懾到了。
然而,此時此刻,大蘭山下的提標前營副將徐信,作為此番圍剿大蘭山的軍事行動的前線最高指揮官,卻與他們幾乎同樣在為這鳴金聲而感到詫異。
“哪個鳴的金?!”
徐信一聲暴喝,下面的親兵和親信軍官連忙去查,另外還有一個傳令兵更是快馬加鞭的沿著山路跑上去,將繼續進攻的命令傳達過去。
鳴金的聲音並非是本陣中傳出去的,這讓徐信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安,而到了下一眨眼,這份不安竟更是加倍的呈現了出來。
遠處,極目所視,傳令兵快馬向上山跑去。能夠在崎嶇不平的山道上保持著如此速度,其馬術只怕比起那些蒙古韃子中的翹楚也未必能勝上多少。可也就是這麼一位馬術大師,竟然在衝到半山腰時從戰馬上直愣愣的掉了下去,而他胯下的戰馬竟依舊在向前跑去。
“見鬼了。”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