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是不合適的,更何況二人還睡在一張榻上,不過看女兒的表情似乎有些心慕那個叫謝安的小夥子,唐氏也就不打算去插手這件事了。
畢竟在她看來,謝安是她丈夫王鄔曾經救下的,哪怕是為了報恩,日後也會善待她的女兒,這對她家而言是莫大的優勢,雖然這麼說不怎麼合適,但不好好利用一下著實有些對不起她的先夫。
至於謝安是否已成婚,是否已有妻室,唐氏倒不是很在意,畢竟她已從女兒的口中得知,謝安並不是尋常的人物,要不然如何會一口應下替王鄔伸冤的事來?甚至於,那位小夥子絲毫不將廣陵府的大官放在眼裡。
更重要的一點是,那位叫謝安的小夥子看似很重情義,就拿方才來說。對方一口稱呼她為嬸嬸,唐氏明白,對方這完全是看在其夫曾救過他的份上,要不然,似他那般身份的人物,又何以會如此自降身份來稱呼她這個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的婦道人家?
似這般重情重義的富家子弟。哪怕女兒給他做了小妾,想必他也會善待其女。
想到這裡,唐氏撫摸著女兒的頭髮,輕笑說道,“我兒不必服侍為娘用飯,為娘自己來便好了,對面的哥哥這會兒恐怕是也餓了,你再去盛一碗,替他送去……”
王馨顯然沒有她孃親考慮的那麼多。見孃親這麼說,便點點頭,又到廚房盛了一碗米粥,端到了對過的臥室內。
不消片刻,正在用飯的唐氏便聽到對過傳來一聲男子刻意壓抑的呵斥與女兒委屈的抱怨。
“蠢丫頭,看你日後還敢胡說八道!”
“哎呀……我好心端飯菜給哥,哥幹嘛打我頭?——街坊的大伯說頭打多了會笨的!”
“你現在就夠蠢了,再傻也傻不到哪裡去!——嘶……蠢丫頭你敢咬我?鬆口!聽到沒。鬆口!”
“那哥不要再打我頭了……”
“咬地這麼狠?你這該死的蠢丫頭……”
端著米粥,傾聽地對過臥室內傳來的喧鬧聲。唐氏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儘管那個叫做謝安的年輕人似乎是在罵她的女兒,但是唐氏卻能從中感覺一股彷彿親人的溫情,這讓她長年以來的一塊心病終於得意釋懷。
可能是心中對女兒的擔憂少了些許吧,唐氏的心情頗佳,胃口也改善了許多。一面細細聽著對過臥室內傳來的喧鬧聲,一面就著醃菜徐徐將那碗米粥吃完了。
而與此同時,在對過的臥室內,謝安一面用左手拿著調羹喝粥,一面惡狠狠地瞪著床榻旁坐著的小丫頭。只見在他的左手手背上,一個牙印異常清晰。
小丫頭亦撅著嘴,憤憤地瞪著謝安,不時用手揉著發紅的腦門,在謝安的怒視下齜牙咧嘴。
“喂,蠢丫頭,夾幾筷醃菜過來!”喝了幾口粥,望了一眼擺地很遠的那碟醃菜,謝安咂咂嘴說道。
“不給!”王馨氣呼呼地撇過頭去,就著醃菜呼哧呼哧喝著米粥。
謝安無語地瞥了一眼這個小丫頭,不用猜他也知道她生氣了,咀嚼著淡而無味的米粥,放軟了語氣說道,“丫頭,快點!”
“就不!”王馨賭氣地將那碟醃菜擺地很遠,瞥了一眼謝安,憤憤說道,“哥就是街坊二伯所說的那種壞男人,吃幹抹淨一提褲子就不認賬,才不給你!”
謝安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強忍著想教訓一下這個無口遮攔的小丫頭的心思,討好般哄道,“好好好,哥方才說得有些過分了,行了吧?”
“哥承認我是你的女人了?”
“……”深深望了一眼眼前這個小丫頭,謝安有些疲倦地說道,“丫頭,你真的清楚這句話的含義麼?”
“嗯,孃親跟我說了……”小丫頭點了點頭,似顯擺般紅著臉說道,“日後我要給哥生兒育女的,就像孃親給爹爹生了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