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火時不時地偷偷觀望李茂的神色,抓耳撓腮地暗自希望自家主公早些消氣。
而就在這時,帳口處傳來一聲輕笑。
“茂王爺,在下以為,茂王爺還未說到點子上!即便是似這般怒罵,恐怕諸位將軍也不會醒悟他們究竟敗在何處……”
“什麼?”燕王李茂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想看看究竟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敢在他呵斥部將的時候插嘴。結果一抬頭,他卻瞧見了楚由。這位被稱之為布衣劍神的安邑豪俠。正環抱著寶劍站在帳口附近,似笑非笑地望著那幾名戰敗之將。
“楚由,你這話什麼意思?”佑鬥陰沉著臉瞪了一眼楚由,要知道。他的武藝與這位劍神不相上下。因此。佑鬥絲毫不怕這個傢伙對他發難。
見佑鬥等人面露怒色,楚由愣了愣,旋即連連擺手說道。“諸位將軍切勿惱怒,在下只是就事論事,萬萬沒有詆譭諸位將軍的意思!——諸位將軍效忠茂王爺,欲助王爺成就千秋霸業,在下亦投茂王爺,你我互為同僚,在下又豈會出言奚落?”
楚由這麼一解釋,佑鬥等人的面色頓時好看了許多,連帶著燕王李茂的面色亦轉好了些許,抬手說道,“楚由,你有什麼建議,說來聽聽。”
只見布衣劍神楚由朝著燕王李茂欠身行了一禮,恭敬說道,“殿下,恕在下方才在旁竊聽。在下以為,諸位將軍此次連番遭遇敗仗,並非諸位將軍本領不濟,或者說漁陽鐵騎實力太差,應該說,是漁陽鐵騎實力太強了……”
“你這傢伙瞎說什麼?當我等聽不出其中的諷刺麼?”年輕氣盛的肖火忍不住罵道。
“閉嘴!”狠狠瞪了一眼肖火,李茂皺眉望向楚由,不解說道,“楚由,此話怎講?”
楚由聞言抬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正色說道,“所謂猛虎搏兔亦用全力,勇猛如老虎,在狩獵時,每每亦用盡全力,不叫獵物有絲毫逃脫或者反抗的可能。然而這些日子,在下瞧我北疆大軍這頭猛虎,卻似乎不是這般……首先,當那馬聃率一萬冀州騎兵在旁挑釁時,何以只有肖火小將軍率著萬騎追趕呢?當時其餘三萬漁陽鐵騎也只是在旁候命,不是麼?”
“這個……”摸了摸下巴,李茂以及帳內眾將無言以對。
搖了搖頭,楚由正色說道,“倘若當時是四萬漁陽鐵騎一起出動,即使那馬聃乃北地雁門的名將,也難在四萬漁陽鐵騎的追擊下有何作為,更別說毀了我軍數架井闌……”
“猛虎搏兔亦用全力……麼?”李茂臉上露出了恍惚的神色,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過往的事。
“其二,據張齊將軍所言,當時張齊將軍與曹達將軍瞧見費國那八千兵,便當即下令進攻……在下並不擅長統軍,但卻忍不住要問一句,騎兵作戰,不是講究追殲的麼?用不厭其煩的騷擾叫敵軍心煩意亂,退不得退,進不得近,士氣大跌,這才率全軍突擊麼?何以張齊與曹達兩位連最基本的騷擾也不做,就這麼直接殺了過去呢?——無他,兩位將軍並未竭盡全力!”
“……”張齊與曹達對視一眼,面色為之動容。他們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將軍,得楚由稍加點撥,便頓時明白過來。
“其三,佑鬥將軍,在下不解,何以將軍見那廖立僅僅只有兩千騎,便下意識派出兩千漁陽鐵騎斷後呢?在下雖不通軍事,但也明白,倘若將軍當時留下萬人斷後,那廖立又豈敢放肆?”
“這個……”佑鬥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總得來說,在下以為,諸位將軍雖連番吃了敗仗,皆因為諸位將軍未用全力……包括茂王爺,諸位都輕敵了!——驕兵,必敗!”
抱了抱拳,楚由正色說道。
帳內眾人聞言渾身一震,燕王李茂更是神采奕奕地瞧著楚由,驚聲說道,“高論!——楚由,非你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