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要命的產婦。這些魚知道怎麼悠著來。它們一對對,一群群,先把場地旅遊一番,沿著溝壑,看看別人的風景,然後物色一個合適的地方,你嗅嗅我,我親親你,溫情溫情,纏綿纏綿。更有甚者,比如鯰魚,一條雌魚可能同來幾條數十條忘情的追隨者。到時候了,也不必拋繡球,大家一齊上,繞著雌魚,你纏住腦袋,你纏住脖頸,你纏住胸脯,你纏住肚子,你呢,纏尾巴吧。還不夠,還有許多的後續隊員,又等不及,沒什麼講究了,管他呢,一股腦兒,見縫插針。你纏了我,我恨你。甩!你把我甩下來?那哪行!衝上去!有些快要入港的就被這些搗蛋鬼吵得怒從心頭起,張開血盆大口咬上去!
每到這時候,漁人看見的就是一團在水裡胡亂翻滾的、一會兒白(肚皮)一會兒黑(魚背)的魚球。因為鯰魚還能發出聲音,這就是一團嘰嘰嘰嘰叫得可怕的怪物。沒見過這場面的漁人,在黑漆漆的夜裡,在你單獨一人,在大片茫茫水域,不嚇一跳才怪!
很多人,心清靜些、仁善些的,性格懦弱些、凝重些的,就拔腿走開,不要了。當然許多人飢不擇食,一把撈上來,回家一看,許多魚已被咬得遍體鱗傷。
駱飛亮現在有個做什麼事都跟秦天走的習慣。除了練石鎖,天天捋起衣袖看肌肉,還注意起自己的形象來。學著他們拔鬍子,用草藥浸洗頭上的癩疤。因為見自己臉頰日益地凹陷下去,圓臉變成長臉了,就找了兩顆圓圓的石頭晚上睡覺時噙在嘴裡,要把腮幫子再圓鼓起來。誰知那次忘了掏就睡著了,吞進肚裡去了。所幸第二天拉了出來,卻也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他什麼漁具都沒有,到秦天那裡借了把漁叉,正虎視眈眈蹲在旁邊。
本來還應該等一等,忽然聽到咚咚咚腳步聲。駱飛亮說:“姚先喜下去了!”
“走!”
秦天帶著這夥人一路跳躍著奔下去。
隨著急促雜沓的腳步和難以抑制的興奮的吆喝,人們撲向月光下的水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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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一齊來創造歡樂(2)
剛剛甩得暈頭暈腦的青魚草魚立即嗅到了危險氣味,感到了水波的不尋常震動,緊張竄動起來。這種急促遊動形成的箭形水浪馬上被秦天這類經驗豐富的獵手發現,“噗”地一聲,一隻篾罩撲頭蓋來,魚頭就重重撞在篾罩上。篾罩全力壓住,絲毫不動。緊接著一隻手從罩上圓洞伸下來。罩裡天地太小,它被強壓在泥地上,兩支彷彿長著眼睛的手指立即戳進魚鰓,並且狠狠將它扣住。儘管你使盡全力拍打,卻只能打起虛張聲勢的水花。
魚被提起來了,摁進半個圍椅大的漁簍裡。
駱飛亮一邊緊張激動地號叫,一邊跌跌撞撞東一叉西一戳。明明白白看到一條魚,死勁一叉叉下去,卻深深扎進泥土裡。等他罵罵咧咧拔起叉來,那狗日的已躥出幾丈遠。只得舉叉又追。水雖然不深,地面卻高低不平。跌倒又爬起,爬起又跌倒,一連追了好遠,眼看前面橫著個土坎,“豬壓的,這下看你往哪跑!”咒罵著就一叉飛過去,只聽“啪啦”一聲,那傢伙忽地躍起,朝他腦袋狠狠扇了一尾巴,落到身後去了。待他回頭再追,它已沒了身影。
只聽到秦天在叫:“來!跟我守漁籃,分一半給你!”
“不!我要自己捉!”駱飛亮說罷朝一道水浪躍身撲去,只聽“哎喲”一聲,魚沒撲著,胸前被大鱖魚魚脊刺出一溜小洞,手一摸,點點血跡連成一片,立即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他一聲不吭,熟練地朝自己手心撒泡尿,往胸前一抹,揉揉朦朦朧朧的眼睛,又貓腰向四周窺視。
這是一片奇妙的水窪地。跳動的人影,飛躍的漁叉,低沉的吼叫,短促的詈罵。月光下一團團水花忽地衝起,到處是“撲通、撲通”的響聲。逃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