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敵人押解的準確時間和押解方式,王嶽峰安排會說日語的侯兆順帶高強監聽馮山和縣城的電話聯絡,杜大年帶杜子華到馮山繼續偵察,張寶樂帶劉士林去縣城與地下黨聯絡瞭解縣城情況,王嶽峰帶領其他隊員沿縣城到馮山的公路偵察地形,一切安排停當,各自執行去了。
侯兆順今年二十三歲,一米七二的個子,瘦長臉高鼻樑,人雖不大鬍子卻很發達,加上他靈活本人又姓侯,因此,隊員們都習慣叫他“猴子”。他原是四支隊警衛隊的班長,後調到泰山軍分割槽偵察連當排長。七八歲就跟隨叔叔闖關東,在日本人開的商店當過學徒、幹過雜工,當過伐木工人、礦工,給地主老財打過短工、放過牛、推過磨,年齡不大受的苦可不少。他在東北給鬼子挖了三年煤,後來不堪忍受日本監工和漢奸工頭的凌辱和欺壓,聯合其他工友打死工頭逃出魔窟,回到老家。不久家鄉人民在省委的直接領導下,發動了徂徠山起義,成立了山東抗日遊擊縱隊第四支隊,拉開了山東人民抗日救國的序幕。對日本帝國主義懷有深仇大恨的侯兆順,約了幾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年輕人上山參加了八路軍,成了一名光榮的抗日戰士。由於他在當學徒和礦工時與日本人打了幾年交道,學會了日語,鬼子之間的會話他基本能聽懂,挑他到特戰隊這也是一個主要原因。監聽了兩天終於獲得了敵人押解被俘人員的時間和方式,情況和縣城地下黨傳出的情報基本一致,王嶽峰和隊員們都十分高興,一個劫獄方案就形成了。
初冬的天氣,已十分寒冷。但太陽出來後,溫暖的陽光照耀著大地,使人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在通往馮山鎮的盤山公路上,一輛裝滿柴草的破牛車,不緊步慢地向前走著。那頭瘦弱的老黃牛好像對外界的一切毫無興趣、對身上的負重已麻木不仁似的,對主人的吆喝和恫嚇也毫無反應,慢慢悠悠似睡非睡地邁著小碎步不急不躁地往前走。它的主人也不生氣,坐在車上半閉著眼睛偶而對它喊上一聲,表示對它的不滿,而老黃牛卻不時也回敬一聲有氣無力的“哞——”,以表示對主人坐車不知拉車累的抗議。
山上的樹木大都已經落葉卸裝,樹幹皸裂,枝條光禿,毫無生機。只有側柏和馬尾松還是那麼青綠,給這冬天的山野留下一片生機和活力。老黃牛看到路邊的一棵側柏,它眼睛一亮本能地拖著牛車就朝那一坨濃綠走去,興奮地“哞哞”叫著,根本不聽主人的招呼。恰在這時,後面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一心想去吃那坨綠的老黃牛突然受到驚嚇,牛眼一瞪,牛勁一使,拉著牛車狂奔起來,趕車人差一點沒讓它從車上給摔下來。這一幕被汽車上的人看了個真真切切,他們高興地手舞足蹈,笑得前仰後合。趕車人被激怒了,跳下車來拽住老黃牛的鼻鉗子,從車上抽出棍子照老黃牛的屁股猛打起來,邊打邊罵:“你這不吃好草的畜生我叫你跑,我叫你再跑!你這沒用的畜生,我打死你吃肉!”。老黃牛被打得也上了牛脾氣,又蹦又跳又踢又叫,一車柴草都翻在路上。趕車人打得狠,老黃牛鬧得兇,三打兩鬧,只聽“咔嘣”一聲左側的木頭輪子從車軸處齊齊刷刷斷了下來,車輪歪歪斜斜蹦蹦跳跳地向山下滾去,牛車斜著躺在了公路上,老黃牛也被贅倒在地,趴在地上不起來,汽車上的鬼子偽軍看著大喊過癮。可是看著看著他們就開始又叫又罵起來,一個偽軍從車上下來,明晃晃的刺刀對著趕車人:“快給老子讓開,耽誤了事老子捅死你!”
趕車人露出非常為難的神情,向偽軍說著什麼,偽軍舉起槍托就打。就在這時,三個挑著山柴的漢子,順公路邊的山道下來。看到偽軍要打人,趕緊上來勸說,拉的拉勸的勸,一個長得又黑又壯的挑柴人一邊歸攏著路上的柴草一邊說:“大兄弟,你跟這不通人性的畜生生的哪門子氣呀,打壞了牲口這車柴你可咋弄啊?不值得生氣,不值得生氣。”其他人也嘟嘟囔囔地說著,有說人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