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北平王突然大怒,把手中的茶碗向兒子當頭砸過去,“要你這個兒子有什麼用?讓你去黎陽,是去探探楊玄感的虛實,你卻跑到了瓦崗幫反賊打隋軍!你嫌皇上對羅家防備得不夠,是不是?”
見父親震怒,羅成站在一旁沒敢避開,任憑茶水淋了一頭:“父王,這是孩兒一時鹵莽,也想掂掂皇帝軍隊的實力。好在此事已經遮掩過去,還求父王恕罪!”
北平王冷笑:“你要去掂掂別人的斤兩。很好,膽子不小。那本王先掂掂你的斤兩。我常聽軍中議論,把你吹捧成羅家鐵騎軍的戰神。皇帝要打高句麗,你問我該怎麼應對,我現在倒要問問你!懷遠鎮固防了嗎?遼東的戰艦造好了嗎?你海戰的水兵訓練好了嗎?”
羅成見父親火氣大得異常,又驚又懼又有些莫名其妙,跪下回答:“回父王的話。這些事情,孩兒都在一一籌措當中。只是每件事情都需要時間,不是一時半刻能辦好的。”
“很好!你既然沒有時間,怎麼有空去管教街頭少年呢?”
羅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王,這麼快您就知道了?”
北平王冷冷地道:“鐵血牌走到哪裡,訊息時時都會傳到我的耳朵裡。你以為你私下做什麼勾當還能瞞過我嗎?”
“父王,那街頭小子品行惡劣,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弓雖。暴良家女子,孩兒如果不是看在鐵血牌的份上,早就……”
“你想幹什麼?”北平王盯著兒子,語氣咄咄逼人,“你敢傷他?你膽敢傷害身負鐵血牌之人?”
“那,孩兒正要問父王,怎麼會將如此重要的物件交給一個惡少?”
“住嘴!”北平王從牆上取下鞭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問我了?”鞭子劈頭蓋臉地向羅成抽了下去:“不遵鐵血牌,輕者皮鞭,重者砍頭!你總該記得很清楚吧!”
羅成萬萬不料自己會因此事捱打,他忍痛叫道:“父王,那個惡少是誰?您為何如此袒護他?”
裂變
兒子的叫聲讓北平王一驚,他停住鞭子,慢慢道:“他是你齊遠叔叔的獨子。齊遠在戰場上為救我送了性命,我就收他為我的義子。他年紀還小,所以發了這面鐵血牌保他的安全。”
羅成揉揉自己的鞭痕:“為什麼我以前從沒見過他,也不曾聽您說起這事情呢?”
北平王捲起鞭子,嘆了口氣:“我不想你母親知道,否則又要橫起風波。皇帝要攻打高句麗,我心緒焦躁,遷怒於你,你不會怨恨為父吧。”
“如果父親打了孩兒幾下就能解氣,孩兒也沒什麼,”羅成猶豫著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如果您不再怪罪孩兒,那麼兒子就回軍營去了。”
北平王心煩意亂地揮揮手:“你去吧。”
羅成起身,又行了個禮:“父王您也早點休息吧。”
北平王看著兒子挺拔的背影,有些無名的感傷。他覺得對不起這個兒子,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到他一個人的肩膀上,無論是政務、軍隊還是其他一些額外的東西。但是自己的勃勃野心不允許自己後退半步,也不允許自己過度寵愛羅成。既然他身為北平王的繼承人,生在這個惟有強者才能倖存的動盪年代,就必須成為一把圓月彎刀。
他慢慢展開一封特製的信件,裡面是楊玄感熟悉的字跡,出現得最多的字眼還是“舉兵”兩個字。北平王幾乎能背出楊玄感的信,不外乎就是玄感舉兵,幽燕呼應,推翻暴君,還隋太平。
他知道自己到了一個抉擇的關頭,皇帝二戰高句麗,幽州、營州剛剛恢復的生氣又要被踐踏。幽燕的軍隊,始終是皇帝的一塊心病。北平王想起自己第一次來到南陳的時候,那時自己是一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只差沒在街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