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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顏大小姐對於外祖家沒有什麼印象。

後來顏老爺子高中探花,飛黃騰達,舉家從成都遷往當時的京城南京,就更沒有什麼聯絡了。岳家悔不該當時得罪了女婿,可老兩口都是極要臉面的,從不厚著臉皮貼過去求女婿幫忙,慢慢的,幾乎要斷了來往。

話說那小姨子十七歲那年嫁到了重慶穆家,那時穆家也是耕讀傳家的詩書世家,後來家族敗落了,穆家幾房人棄文從商做生意去了,只有小姨子的女婿堅持苦讀,只是天分和機會無法和顏老爺子相提並論,終其一生也不過是秀才而已。

小姨子和夫婿相繼去世,留下一根獨苗,這個長子更不是讀書的料,早早娶妻生子,守著家產過活,甘心做田舍翁,長子也是個不長壽的,前些年一病走了,留下寡婦拉扯一對兒女苦熬日子。

好在兒子爭氣,十六歲中了秀才,科舉之路過了第一關,可是寡婦將家裡的財物仔細盤算之後,發現這些年坐吃山空,根本支撐不了幾年了,女兒的嫁妝更是連影子都沒有,不禁黯然傷神。

兒子是個體貼的,見家境如此,就和寡母商量,說要跟著族裡叔伯們學做生意,給自己掙得考科舉的盤纏、給妹妹掙一副嫁妝後再重考科舉。

寡母範氏當即痛哭,思前想後,覺得萬萬不能耽誤了兒子學業,否則他們這一支一輩子都別想出頭了,可怎麼辦呢?

範氏徹夜未眠,最後決定投親靠友,她記得婆婆臨終前曾經說過,萬不得已之時,可以去京城找她外甥幫襯幫襯,婆婆倔強了一輩子,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從不提京城身居高位的顏府親姐夫和親外甥。

於是範氏將家產房屋盡數賣了,湊了路費盤纏,帶著一雙兒女從重慶來燕京投奔顏府。

此乃破釜沉舟之舉,一旦不成,連家都沒得回了,範氏暗下決心,即使豁出去這張臉面不要,也必須牢牢巴著顏府這顆大樹不放,直至兒子成材。

一路風塵,儘管一家三口已經省吃儉用許多,可是盤纏也花去了小半,進燕京城後,範氏本來打算找個客棧住一晚,洗漱收拾再去顏府拜訪,可一打聽客棧的價格,頓時嚇得拖著兒女出來了,老天爺,兩間房的錢夠她們一半的路費了!都說京城什麼都貴,這也貴的太離譜了,一碗飄著兩片菜葉素面的價格都是重慶的三倍!

範氏本著能省就省的原則,心下一橫,不顧滿面風塵疲倦,打聽了什剎海顏府的位置,僱了一輛驢車,一家三口並一個丫鬟一個婆子和行李都擠上去,朝著顏府方向進發。

到了顏府大門口,範氏張羅眾人卸下了行李。隨行婆子出面唾沫橫飛砍價,逼得車伕都要叫她祖奶奶了,不禁出言諷刺道:“您有顏府這門顯貴的親戚,用得著非要砍下十個錢來?別是假親戚上門打秋風訛詐的罷?”

一聽這話,範氏氣得臉都白了,兒子攥緊拳頭,女兒眼眶紅了,眼淚嘩嘩的,那婆子是個潑辣的,當即插腰就要開罵,範氏忙阻止了,數了五十個錢打發車伕走了。

那車伕得了錢,輕蔑的看著這群滿面塵灰的外地人一眼,道:“五個人加三個大箱子,五個大包袱,驢都快累趴下了,本來就是賠本的買賣,你們倒還有臉砍價,今天真是晦氣!”

言罷,車伕趕著驢車走了,範氏強忍住淚水,安慰女兒,取了菱花小鏡整了整儀容,示意兒子穆思齊去叩門。

大冬天的,看門的小廝都躲在門房裡,聽到外頭的聲響,就出來看看,穆思齊道明瞭身份,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