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棘手的問題,因為背後的始作俑者是太少奶奶,而大少奶奶是太夫人孃家人;事件的導火線是大少奶奶生養的兩個孩子,但是這兩個孩子是世子夫人的親孫子!世子夫人心裡再惱火,也絕對不會動自己的親孫。
再說了,睡蓮是外人,她若插手魏國公府的事,不管事件的起因如何,她都會被人詬病。
所以,睡蓮的矛頭絕對不能對準大少奶奶和兩個孩子,只能另闢蹊徑了。
此時睡蓮面色和緩了許多,她環視一圈,說道:“晚輩有幾句心裡話想和夫人說。”
世子夫人屏退眾人,道“但聞其詳。”
“論理,這話不應由我提起,可是事關我妹子安危,我就直言了,若有不妥之處,還請夫人諒解。”睡蓮說道:“今日之事,我妹子落水,差點一屍兩命——。”
世子夫人忙說道:“都是那兩個孽障惹的禍!我定不會輕饒了!”
睡蓮緩緩搖頭,說道:“都說人之初、性本善,您兩個孫子一片稚子之心,無奈被人挑唆利用,才闖下此大禍,我和我妹子不會怪他們的。”
世子夫人一怔,看睡蓮的表情,並不是方才反諷之意,她言語坦誠,並不作偽,心下頓起了共鳴之感:是啊,我那兩個乖孫平日裡雖然也淘氣,但也絕不會說出那麼大逆不道的話,定是被人挑唆利用了!
睡蓮繼續說道:“夫人見識多廣,深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之理。您細想去,為何偏偏是大少奶奶的陪房出門請太醫?就是請到了,也遭遇‘意外’和泔水車撞上了?若我妹子傷了身子,從此不能生育,而兩個嫡嫡親的侄兒因此事之後從此離心,將來——唉,權貴世家為了爭奪爵位,生出多少事端。”
侯夫人的話雖然有些隱晦,但是很在理,么兒是國公府認定的繼承人,如果么兒這一房斷了子嗣,將來就要過繼,而大房兩個侄兒早年間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做嗣子是不可能的,那麼就輪到……?
世子夫人心裡突然閃電似的亮堂起來,頓時覺得自己隔房的幾個侄兒媳婦都有借刀殺人的嫌疑!
一時間,世子夫人覺得自己這一房板上定釘的爵位突然危機四伏,如今最重要的,是好好保護慧蓮這一胎,揪出幕後黑手啊!如若不然,將來她到老了,還要看隔房嗣子的臉色行事。
睡蓮看著世子夫人凝重的神色,知道她聽見去了,便又向前推了一把,“慧蓮是我的親妹子,她也是您的親媳婦,我們顏家願意和國公府世代交好,所以結下此親事。我這個做姐姐的,總是希望妹子在婆家好好過日子。”
這意思,就是說顏家和順平侯府和您這一房在一條船上,您不親近慧蓮親近誰?難道親近大兒媳婦和隔房的侄兒媳婦不成?慧蓮的位置穩當,安全產下子嗣,您將來的老年生活才有保障,過繼的嗣子再好,那裡比得過親孫子?
想到這裡,世子夫人頓時覺得慧蓮肚子那塊肉無比的金貴,以前怎麼儘想著生那些閒氣呢?如今到手的爵位被人虎視眈眈,要打起十萬分的小心才是。
思忖片刻,世子夫人坐不住了,恨不得此時就命人去細查,安慰了睡蓮幾句,便去回了魏國公夫人。
睡蓮走到慧蓮的臥房,說道:“不要裝了,我知道你醒著,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其實我只是推論,並無十足把握,也不知那些蛛絲馬跡,能不能找到幕後真兇。只是我一個外人,也只能幫到這裡了。”
慧蓮睜開眼睛,淡淡道:“姐姐怪妹子利用你麼?我也是實在被逼的沒法子了,只能將計就計,裝著沒站穩,掉進湖中,四月的湖水並不算涼,這屋裡,也只有姐姐知道我是會水的。”
“父母早逝,我們做姐妹只能互相幫襯,剛才我將矛盾轉移出去,想必世子夫人和國公夫人都會站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