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再問你一些問題嗎?”
立原敏太郎輕輕扯了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但因為費勁,所以最終沒能笑出來,只淡淡道:“嗯,你問吧。我現在也沒什麼不好說的了。”
“為什麼要選擇這種方式?選擇舞臺、選擇落幕、選擇火焰——為此不惜再犧牲另一條無辜的性命?”
“……”
立原敏太郎微微一愣,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隨後又有點想要走神了。
為什麼呢?因為他在想,這樣一定漂亮又溫暖吧。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初來乍到。她站在陽光下衝著他笑著,眼角眉梢好似都跳躍著光,漂亮得讓他不敢直視。
他緊張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心咚咚跳著,眼睛也不知道放在哪裡——真是糟糕透頂的表現。
只是這份怦然心動,在田中真輝讓他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拱手讓給她時,在他隱約猜到她跟田中真輝有關係時,便一點點被消磨成更深沉的恨意了。
而因愛生恨往往會來得更加深刻,也更加扭曲。
但也正因為這份深刻,才讓他在讀到那封信之後,情緒如大廈將傾般驟然崩潰。
“她還給我留了封信,但我藏起來了。”
立原敏太郎彎了彎唇角,似乎想笑,但眼睛卻控制不住地垂下,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痛苦。他沒有回答鹿島遊的問題 ,只似哭似笑道:“她說她其實沒那麼喜歡戲劇,但這個地方能讓她暫時遠離實驗室,所以她決定喜歡它;她說她其實是喜歡科研的,沉浸在學術研究中會讓她覺得平靜;她說她有認真看過我做的全部實驗資料,還在裡面寫了不少建議,列了很多她找到的覺得可能對我有用的文獻……”
“她說了抱歉;她說了對不起;她說她不祈求原諒;她說……”
她說,她也曾對他心動過。
立原敏太郎泣不成聲。
那一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如果沒有田中真輝,如果沒有他的話——!
但現實沒有如果。
他有罪,田中真輝也有罪,但谷川螢何其無辜。哪怕沒有火焰,她也依然是個明亮溫暖的女孩。
田中真輝該死,他也該死。
立原敏太郎眸光黯淡地想著,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了輕聲的質問:“你很想一死了之嗎?”
他眼皮顫了顫,沒說話,但是預設了。
“但死亡除了逃避責任,什麼也無法解決。”
鹿島遊彎下腰,嘗試著捕捉他垂下的視線:“你已經逃避了很久,也無所作為了很久。你沒能發現小螢的痛苦,直到她死後才追悔莫及。現在,你還是想繼續逃避下去,逃到另一個世界嗎?”
“小螢知道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那麼你呢?”
“……”
終於,立原敏太郎苦笑一聲:“我知道了……”
他會活下去的,活著去道歉,活著去贖罪。
……
收到諸伏景光發來的訊息時,鹿島遊正在逗鈴木園子。
立原敏太郎的案子已經結了,而田中真輝的死亡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便只是先被記錄了下來。
整件事姑且算是告一段落,而鹿島遊還記得自己答應出去的事情,就跟著工藤新一去見了毛利蘭和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見到她後興奮快樂的樣子很好地感染了她,讓她的心情也不自覺變好了起來。
哎呀,果然還是女孩子可愛。
不過在瞧見諸伏景光發來的訊息後,她還是跟這些小朋友先告別了。離開前,她還給出承諾,說她下次演出的時候一定會留給她們兩張位置最好的票。
鈴木園子先是捧著臉激動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