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確實天賦驚人,上了妝之後,面貌與男相截然不同,且你的動作聲氣當真半點看不出男子”
赫兒美人惱火,“師父!”
師父就是師父,“小驊,天賦是難能可貴的,最重要是你有一顆男子漢的心,抓緊娶一個好姑娘,謠言可以不攻自破。”
謠言不攻自破?什麼謠言?!赫連驊想找個地洞。
不過,正事要緊,赫連驊問,“要我說,直接殺了延昱,把屍身沉了江,管他是魑離什麼人。”
丁大先生搖頭,“泮林賭延昱自尊心強,會上江追妻。小山賭延夫人在意兒子,會答應我們的條件。狗急了跳牆,真讓他們無所顧忌,撕破了臉,我們的損失更大。”
最短時間內,最大限度內,從外圍往裡滅殺,讓對方突然感受巨大壓力的同時,給對方全身而退的選擇,而且誘對方作出這個選擇。
這是王泮林和桑節南的急智。
赫連驊道,“是誰說,強龍難壓地頭蛇?”
丁大先生卻看得很清楚,“小驊,你忘了一件事,這條地頭蛇還是剛剛孵出的小蛇,而死在強龍手裡的強者不計其數,你甚至親嘗過苦頭。所以,千萬別自以為是,但讓這條龍吃吃苦頭,最好還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回對局的贏家了。”
赫連驊聽師父說到這兒,國仇家恨湧上心頭,無聲長吐一口氣。
“我去給王九報信。”的確,他操之過急了,但要怪尊明社給他太強烈的期待。
李羊將那封家書交給赫連驊,“有勞左明使。”
赫連驊接信就走,約摸一刻以後,上另一條大船,見王泮林和崔衍知站一塊兒接他。
延昱看到的,其實沒有一條鬼泊幫的船,只是江陵紀家出借的幾艘貨船,豎了幾根木杆子,依葫蘆畫瓢弄了大旗,看起來像賊船而已。
王泮林讀過信,再給崔衍知,“剿滅鬼泊幫,就交給崔姐夫你了。”
鬼泊幫兇殘,仗著奇霧和複雜的水流,在迷沙水域為非作歹多年,官府剿了幾回都不能滅盡。王泮林先接管了馬成均藏身的小島,故意大張旗鼓讓鬼泊幫的人上來找麻煩,又藉著談判的機會摸清了鬼泊幫所佔主島的位置,提供崔衍知地圖。
而今夜冒鬼泊幫的名,擒下延昱,除了不留任何明顯的證據,也是圖謀借朝廷的手清理江上亂賊,尊明社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控制迷沙所有島嶼,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崔衍知也讀了一遍,居然道,“百萬錢不過延大人一年俸祿,是不是少了些?”說著,自顧自磨墨蘸筆,竟想往信上添數目。
赫連驊聽過崔衍知的名聲,那可是人人稱道的年輕有為,剛正不阿,哪知這位拐彎不帶眨眼的,半張著說不出話來。不對,王泮林叫崔衍知什麼?崔姐夫?崔衍知喜歡的不是他們的掌社美人,什麼時候娶了王家女兒?
赫連驊滿腦袋冒問號,王泮林卻跟崔衍知哥倆好似得,捉過了筆,“崔姐夫的謹慎小心呢?”
“延昱不是延大人親生子,且延昱的字跡我還是熟悉的。”崔衍知已不記得王泮林何時開始喊自己姐夫,也不記得自己給了他多少白眼,不過王泮林真是和節南契合,一模一樣的霸道,所以他又放棄糾正了。
“雖說懷化郎不是延大人的親兒子,以延大人的才智和眼力,看出字跡不同的可能性極大。就算他看不出來,還有那位厲害之極的延夫人。”王泮林坐下,反覆看著信上的字跡,“我來添吧。”
等墨跡幹了,崔衍知拿起一看,完全分辨不出,確實比自己強多了,不禁問,“你常仿他人字跡?”
王泮林雲淡風輕,“還好,上一回仿的是成翔知府的字,讓小山送去孟將軍那兒,哪知被孟將軍看出來,小山差點挨軍棍。但那回我只想著哄小山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