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有更多的人來爭玉寧,卻將壓力全部推給了胤禛。
“雍親王怎麼說?”我問戴鐸。
戴鐸說道:“王爺還未下朝。”
“那麼戴先生是代表誰來找玉寧呢?”情況有些微妙。
“蘇姑娘煙花出身,十四貝子將姑娘割愛贈給王爺,或可傳為一段佳話。然而,戴鐸看來,於王爺清譽卻是有損。”戴鐸停住話頭,似乎在看我的反應,“王爺乃‘天下第一閒人’,如何吃得消捕風捉影的閒言碎語?”
啊——是,我出身賤籍。
胤禛和我猶如雲泥之別,我在心中苦笑,面孔上卻維持平靜。
“戴先生有何指教?”
“戴某斗膽,蘇姑娘萬不可再住這園子裡了。”
“戴先生要我以死洗清王爺的清白。”我笑了,“戴先生對王爺真可謂赤膽忠心。”
“王爺對姑娘的心感天動地,姑娘預備如何回報?”
原來他都已知曉。是,胤禛對我,對我很好。
可憐胤禛為我折損許多,如今看來竟是白忙一場了。
“當年玉寧一案牽扯皇家顏面,戴某不敢多言。手足爭風,即便民間也是奇醜,何況天家?蘇姑娘要王爺重蹈廢太子同八阿哥的覆轍?蘇姑娘忍心毀了王爺多年的苦心經營?蘇姑娘就是這樣回報王爺的?”
胤禛從未對我提起玉寧的往事。憑著張太虛戴鐸的隻言片語,我能夠想象出當時的情形。胤禛為我,我胸口一窒,他對我有情有義,信守諾言。我原以為我不愛,可我如今竟割捨不下他了。
“蘇姑娘!”戴鐸叫我。
胤禛防著十四他們,卻防不住心腹之人。這便是我和他的宿命嗎?忙到最後終是一場空。
順子帶來戴鐸,必是知道胤禛此刻不會前來。他們算好了一切。
我看向戴鐸:“戴先生準備如何處置我。”
戴鐸不語,看向門外。
院子裡,站著的是順子。
我笑了:“戴先生不想連累無辜,是嗎?”
“蘇姑娘聰慧過人。”
“聰慧過人?古有蘇妲己,今有蘇小曼。幸好雍親王有戴先生這樣的股肱。”
戴鐸要我自裁。唯有我自裁,胤禛才不會遷怒他們。
胤禛,你我終是有緣無分。
別問是劫是緣
“不知戴先生為我準備了什麼?”我望著這個一派凜然的戴先生。
戴鐸拱手:“戴某慚愧。”
“戴先生要我就地取材?”我冷笑著說道。“戴先生真是吝嗇的很,連自裁的東西也要我自己準備?”
“啊——”戴鐸咳嗽一番,“既然是自裁,戴某不便為蘇姑娘準備,姑娘莫惱。”
我堅定的說道:“戴鐸,你給我聽好了。我要見胤禛,我的命是他給的,要我死除非胤禛親自來取!”
“王爺對姑娘恩重如山,姑娘怎可脅迫王爺?”戴鐸變了臉色。
“我與胤禛,是否脅迫,是否有恩,都輪不到你來評論。你若要我的命,我必定反抗到底。要我自裁,那是萬萬辦不到!”
戴鐸氣結:“王爺竟然愛上你這樣貪生怕死的女人。戴某替王爺冤屈!”
“你就不貪生怕死?既要清君側,又怕擔干係!”血氣上湧,我抓起書桌上的水果刀,“原本我是用它裁紙的,想不到這柄刀還未裁過一張紙就要用來飲人血了!”
戴鐸一怔,他想了一會兒慢慢的說道:“戴某本是要給蘇姑娘一點體面的,不想姑娘卻是如此市井如此無賴!遇上不辨是非的蘇姑娘真是王爺命裡的劫難。”
我緊緊的握著刀。無論如何,我也要拼一拼,胤禛給我生命不是要我這樣不明不白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