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阿妤陪同雲氏說話,聽到他這話,就冷笑一聲,甜甜和雲氏說,「母親不要聽君離哥哥胡說。玉臺那日跟我說,過兩天青顯會來人,跟我提親呢。我來年就能嫁到青顯去了,君離哥哥可不要隨便敗壞我的名聲!」
眾人面色古怪,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阿妤。半晌,雲氏掩飾咳嗽,「阿妤真是小孩子,說這話,都不知道害羞下?原來你和玉臺已經打算過了,甚好甚好。」
謝玉臺原是戲子,突然變成了青顯謝家七子,就夠人驚訝了。誰知,謝玉臺居然能和江妤走到一塊兒。她雖然奇怪,可也祝福這對小兒女嘛。青顯謝家是天下之最,江家雖是雲州望族,但和謝家比,遠遠不如。誰也沒想到,謝家竟真的願意接受這個媳婦——還是在阿妤沒什麼名聲的時候。
眾人嘆息,阿妤是交了好運啊,攀上謝家小公子。沈君離臉色慘白,想再掙扎著說兩句。阿妤就搶在他前頭,扶著母親站起往外走,「那當然啦,玉臺什麼都聽我的呢!母親,我們去看看玉臺吧,你不信我的話,問他就好了。」
雖然阿妤自那事後,整個人就變得怪怪的。但有這麼個貼心的人時時跟著,雲氏很滿意,知道她不喜沈君離,也願意賣她個面子。
卻是走到外頭,有小廝慌張來江府請人了,「公子快回去吧!府上湖裡發現一具死屍,是郡主身邊的人!郡主快氣瘋了,老爺要你趕緊回去!」
江家阿妤的臉色,瞬間大變。若謝玉臺在此,她定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1313
在謝玉臺告訴阿妤那事後,阿妤每日心驚膽跳,怕東窗事發。轉眼一季過去,連她都能下地活動了。阿妤以為沒人會發現死人,正放寬心過日子,突然這一下,當真把她嚇得手腳冰涼,茫然無措。眼見著沈家人被匆匆召回去,坐立不安,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這段時間,謝玉臺向阿妤借了紙筆,寫一封信。阿妤沒時間管他,自己已經火急如焚了。
過兩天,從沈家慢慢傳出了訊息。死去的少年青鵠,是郡主胥麗華身邊的死士,前幾天才被打撈出來。請來仵作診斷,已死去四月左右,卻從未被發現。可見胥麗華平時並不關注身邊人——但事情一發,郡主絕不會輕饒。沈家傳出的說法,是郡主震怒,下令要嚴查。她的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那日黃昏,沈君離帶郡主身邊的幾位侍衛,客客氣氣地來江家,請正屋的三個女兒過去沈家,寫個供詞罷了。沈君離跟雲氏解釋,因青鵠死去的前後時間,江家的女兒在那裡做客。郡主發話,一個可能性,都不錯過。
沈君離自己本也很煩惱,見江家上下都很緊張,強笑著解釋,「不必擔心,只是讓姑娘們過去喝喝茶而已。郡主也是女子,不會為難幾位姑娘的。再說,咱們家的姑娘個個嬌弱,看著也不會殺人啊。」
江南嘴角半揚,要笑不笑地看了眼淡定的妹妹,「我自然沒問題,走一趟散散心也好。」
江妤低著頭,聲調沉穩疏離,「那也要我們吃過晚飯再去吧?」
「自然。」
此時,清靜無人的小屋中,纖弱少年對著模糊的銅鏡,手中拿著眉筆,在細細繪妝。一層層的粉,一點點的勾勒,稍微多繪一點,便要洗去,重新再來。他為壓下去臉上的疤痕,從來不怕麻煩。
但這次的妝容,與平時還不太一樣。梳妝檯上有雞蛋清,海綿。他慢慢地抹到手心中,再斟酌著,修改臉上的膚色。時間緩緩流過,他原本雪白透亮的臉上肌膚,已變得黃了些,黑了些。
謝玉臺看著鏡中的少年,出神。除了左邊的膚色不太一致,其餘的臉部,清光湛湛,明朗多姿。因眉眼的勾畫,更有一種沉穩睿智的光澤。這是他啊……可又不是他。
謝玉臺再褪去平時常穿的紅袍,去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