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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啊,他又換了一種性格了。溫柔款款,多情無比。阿妤心裡還是存那麼一絲僥倖的,「我叫……小妤,是雲州人。你……白安公子,也是雲州人嗎?」

「小雨?好名字啊。我不是雲州人,只是以前在雲州一家望族住過一段時間,」他的話漫不經心似敷衍,打破了阿妤「失憶」的幻想,「雲州很美。」

他連她的名字都念錯了,都想不起來啊……

月光透過紗窗,阿妤無言以對,呆呆看著他的臉。她不是口舌伶俐之人,更擅長的是沉默。可現在,她總想說點兒什麼。但說什麼,好像都不太有用。她坐在黑暗裡,聽外面吵鬧的人聲慢慢散開。樓裡又恢復了吆喝招客的本業。她只坐著,看那床頭的少年靠著床柱,也不吭聲。

多麼的美好。

時間過了好久,少年慢慢坐直,手扶著手臂,將衣袖往上拉。他的整個手臂都被紗布鬆鬆纏住,絲絲血跡露出來。他動作艱難,拆一點兒,便要歇口氣。額上冷汗連連,手臂被少女一雙手扶住。

他怔住,只覺得身邊坐了一個人。黑暗中,那姑娘慢慢地為他拆紗布,重新包紮,一直很沉默。他不習慣被陌生人靠近,但這個姑娘,卻不覺得排斥,好奇怪。那姑娘聲調淡淡的,「你手不著力吧?傷得這樣重。」

他當即身子僵住,那姑娘又低聲道,「你別怕,我不多管人閒事,不會說出去的。」

「……多謝。」他心中有微妙感,一閃而逝。

「你眼睛看不見嗎?那裡的紗布需要……」給他換完紗布,那姑娘又說話了。他往後躲,僵硬笑,「不用。」對面的姑娘似乎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看得他心中發惱。那少女嘆了口氣,終於不煩他了,起身坐回了原來的地方。

一夜,他沒有喊那姑娘在床上休息一下。那姑娘也沒有再近身,真是乖巧。他心裡喜歡這樣的安靜,連屋子裡還有一人,也能平安睡去。

似醒非醒間,他夢見阿妤。

阿妤和他一同坐在窗臺上說話,他給她講,自己一年,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現在又在何處。阿妤一直靜靜聆聽,末了,抬手撫摸他的面頰,眼中憐惜,「玉臺,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呢?」

他的眼淚,在夢裡掉落。他緊緊抱住她瘦弱的身子,嘴唇哆嗦,說不出多餘的話來。

江妤趁著少年睡著,悄悄出了屋子。外面,早有一位年長老鴇橫笑等她,身邊是幾位龜公。老鴇垂眼看了屋子一眼,扭身往外頭走。阿妤關好門,跟著她出去。有些事,當然不能在這裡說了。

在阿妤交給老鴇一些錢財後,老鴇的臉色才好看了些,揮揮手,「你走吧,這裡不是你這樣的小姑娘玩得起的。」

「我想知道,裡頭那位白安公子是怎麼回事,他眼睛、手臂受傷了嗎?」阿妤咬牙,將全部的錢袋都遞了過去。為了一個訊息,她身無分文了。

老鴇心不在焉地開啟錢袋,見到裡面另有一錠金子,當下眼睛就亮了。笑眯眯收了錢,笑道,「白安公子啊,在咱們這裡的招財樹呀!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全身是傷了。可耐不住底子好啊!這青城裡,哪家有錢的小姐,無事時,都喜歡過來這裡,聽他說說話、唱唱戲。你也看上他了?有眼光啊。」湊近阿妤,脂粉氣撲面而來,嗆得阿妤差點暈倒,「你再加些錢,我就給你加個好座位,每天能近點兒看他,好不好?」

為了躲避胥麗華,竟然躲進了這種地方。真是鋌而走險啊。

阿妤在老鴇喚兩聲後,搖頭,「我沒錢了。」看對方失望垂眼,她再接著說,「如果我沒料錯,白安公子,是不願意讓人知道他受傷的事吧?我想留在這裡,做些雜活,幫他換換傷。我不要工錢,只要你許我,隨時可離開,就好。」

「……你這丫頭,倒是和他說的話,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