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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四周沉靜,萬物消聲。阿妤一直在想,是不是,她的要求,太高了呢?

她不該要求所有人,都記得阿妤。也不該想,謝玉臺一定不會忘了她。她本來沒想等他,卻一直都在等著他。她又以為,自己在等他,他一定會回雲州找自己吧?可是真實情況卻是,他連江妤的聲音,都認不出來。

陪在白安身邊的時候,看他笑,看他和別人說話,看他過的那樣自然,阿妤心中喜愛他,便不會多想,自己有多可憐。被關在牢獄中,阿妤無人說話,無人陪伴,才把那痛苦放大了萬萬倍——是她年少,太過放不開,太過矯情嗎?

白安說好會來牢獄看她,卻並不來。那些抓她的漢子有見她可憐的,便來陪她說話,「那個叫白安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了。他眼睛瞎了,行動不方便,估計過兩天就會來看你了。」

「……沒關係,或許是,我真的自作多情吧。」這個時候,白安的眼睛,應該已經能看見了。阿妤自嘲地低頭,聽懂那人的安慰。做阿妤的時候,她自作多情;做小雨的時候,她還是自作多情。如果有一天,人來告訴她,玉臺連喜歡你都不曾——或許阿妤也能平靜接受了。

可是,她真的好懷念,陪伴自己的那個謝玉臺。

阿妤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連想起來,都只記得他滔滔不絕地說話,給自己解悶,笑得開心自在……周圍黑暗,空無一人,她就記得他坐在窗臺上,迎風笑的樣子。她的玉臺,她的玉臺,或許一直在的,只是他很羞澀,不出來見人罷了。往後,她一個人在心裡,默默想著他就好了。再不要表現出來,惹人嘲笑了。

「大夫,為什麼她還不醒呢?」嘈雜雜的,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屬於那個她熟悉的聲音。阿妤想笑,真好,她還能夢到他。

「哎,小姑娘在外面走了半年,勞累嘛。又發了高燒,你總讓她緩一緩啊。」是呀,她很累。半年來,她和江月走得小心翼翼,怕被人騙,怕惹來胥麗華的人,怕錯過玉臺。她真的很辛苦。

「已經兩天過去了,她怎麼還不醒啊?你這個庸醫,是不是不會看病啊?」直來直去,無所顧忌,這是屬於謝玉臺說話的語氣啊。他果然是在她的夢裡,不曾改變。

「老夫給人看病四十年!你居然說老夫不會看病!有本事你找別人看啊。我就說她是睡著了,睡著了,又不是一睡不起了。」

「……」旁邊有人坐下,有人在她耳邊輕輕說話,「阿妤,你不要睡了,好不好?你醒過來,我跟你講我身上發生了什麼啊。你不是心疼我嗎,連這個都不關心了嗎?」她關心啊,可是玉臺,就讓她睡一睡吧。一會兒就醒。

「你這個庸醫!她怎麼還不醒?有人睡覺,能睡這麼長時間嗎!」

「你煩不煩啊,一天念十遍!你把人家姑娘丟到牢獄裡,生病了。不反省自己,天天在老夫耳邊念!念念念,你怎麼這麼碎嘴。」

「……」額頭被人輕輕摸,那人喃喃,「怎麼有人,這麼能睡?阿妤,不要總是睡啊。我做錯好多事,等你來罵。」阿妤心裡無奈,玉臺,你怎麼這麼能說呢?每天都要在她耳邊念來念去,她真的只是睡覺而已啊。再說,她不入睡——又怎麼能聽到她的玉臺說話聲呢。

阿妤睜開眼,頭腦暈沉沉。想坐起,發覺手被人拉著。她慢慢轉頭,看到窗簾擋住外面的光線,昏暗的室內,少年趴在她床頭,拉著她的手,閉眼睡著。他烏髮披散,左臉的疤痕很醜地劃過眼睛和嘴角,十分可怖,並沒有化妝遮住。眼睫一直跳動,睡得並不安穩。

恍恍惚惚中,阿妤伸出沒被壓住的手,一點點湊臉過去,撫摸他左臉上的肉疤。少年被驚醒,糊裡糊塗地抬眼,與阿妤四目相對,因剛睡醒,面頰白裡透紅,眼睛裡還有一層濕漉漉的水光,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