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盯著他,看不到他低下的陰沉目光,輕輕嘆口氣。心中無力感倍增:倘若她弱小一些,碰上這樣的少年,怕是會害怕吧?可是呢事實上,阿妤除了無奈的感受外,竟不怕他。
換謝玉臺小心抱著她肩,輕輕道,「除非你移情別戀,就算你死了,你都是我的!」他垂眼看她,抿嘴,「你不會移情別戀吧?」被自己的假設嚇住,他趕緊加上一句,「就算你移情別戀,你還是我的!」
「……」阿妤張了張嘴,最後選擇沉默,扭頭看外面。
這是她的報應嗎?
因為阿妤總是輕言放棄,總是很容易對一個人動情又無情,便出現這麼一個人——死都要綁著她一塊兒。對這樣的謝玉臺,她心中五味雜陳,實在說不出「喜歡」或「討厭」來。人的感情,可以這麼複雜。或許,她真的錯了。
她年幼,不懂事,妄自尊大,並且慢慢學會恨。
她根本,就不應該來青城,找一個叫謝玉臺的少年。他把她當什麼呢?這樣禁錮在身邊……是不是有一天,他找到了新的替代品,找到了更喜歡的,就不要她了?阿妤忍不住想,他肯放過自己,就好了。
只是,那暫時是不可能的。阿妤現在,只能被綁在謝玉臺身邊。
青城午後,鬧市邊上的小角落處,杏黃衣衫的小姑娘坐在小板凳上,認真地跟老婆婆學著編制同心結。小姑娘容貌清妍,如同晨曦最美的一顆露珠。紅線穿插在她手中,簡直是一種享受。她身後,站著一位紅衣少年。少年卻不如少女長得美麗,左臉有道可怖的長疤。但仔細看,會發現少年的臉雖然被毀,但仍有一股子婉約的美,吸魂奪魄。
老婆婆一邊教,一邊絮絮叨叨,「咱們大燕的風俗啊,喜歡誰,就編同心結給他。那對方要是也看對眼,送同心結回饋。把同心結戴在腰間,那就是定下的意思了。小姑娘跟我學這個,也是送人的吧?」
謝玉臺本來冷淡的雙眼,立即往阿妤身上看去。見阿妤仍在編同心結,嘴裡卻笑著,「不送人,我自己編著玩。」
大太陽下,少女笑臉無憂,玉臺心中突然煩悶,自己就在旁邊站著,她為什麼說不送人?這意思,是她不喜歡自己了嗎?江妤你未免太把「情愛」不當會兒事吧!
他蹲下,抓住阿妤的手晃了晃,撒嬌道,「為什麼不送人?阿妤你編好送給我啊。我看這同心結很漂亮,掛在身上很好玩。」
阿妤笑,拍開他的頭,「我編的又不好,隨便來玩的,你湊什麼熱鬧?」她不過是無聊,就來這裡玩。又不是真為了送情郎什麼的。
玉臺不放棄,「可我就是想要。」
「……喏,那給你吧。」阿妤也不堅持,他要,就給他了。見玉臺喜滋滋要把同心結掛在腰間,她抿嘴欲攔,那樣的半成品掛出來不好看。但想了想,又把話壓下去了。
隨便他吧,愛怎麼就怎樣。她站起來,準備招呼玉臺走。見他坐在她方才坐的地方,纏著老婆婆,也要學編同心結。他手腕不靈活,拿捏線的速度,都還沒老婆婆輕鬆。可他垂著頭,很認真地學習。
「玉臺,不要學了。」阿妤低聲勸,「這種東西,最費手力和眼力了,你剛巧兩個都受過傷……你要喜歡,我回去編給你玩好了。」
「我不要你編給我,你心一點兒都不誠,我自己學。」玉臺眼睛都沒抬,就拒絕。
阿妤好笑,「我怎麼就不心誠了?你要同心結,我不是都給你了嗎?」
玉臺沒理會她,扁嘴不吭聲:她是給了,但只是隨隨便便的,他要,她就給,根本沒花心思。他想要她心甘情願地編同心結給自己,說喜歡自己。她現在是不肯喜歡自己的,那他努力喜歡她。總有一天,阿妤的心,會回到自己身上的。他又有點兒氣惱,如果做白安的時候,他聽出阿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