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她,從不會憑藉謝七郎的身份。」
「……你真是倔強!」伏夜嘆氣,「你知道嗎,郡主去找過你的小情人了。」
「……阿妤!」謝玉臺目光閃動,原本虛弱的身體似立馬有了活力,在水中掙扎,「你們把阿妤怎麼了?」
伏夜看看左右無人,就移動機關,將他手上的鐵鏈除去。玉臺全身脫力,跪倒在水窪中,鮮血在水裡盪開,襯著他蒼白的臉,美艷又詭異。伏夜沉默著,從懷裡,逃出一沾血的同心結遞給少年。
謝玉臺顫抖著,伸手接過那同心結:這是阿妤離開時,他送給阿妤的……為什麼會這樣……
「山上發生地龍,去追你家小情人的人,都死了。這是郡主讓我帶給你的,」伏夜別目,不忍看謝玉臺的表情,「她讓我告訴你,你永遠翻不出她的掌心,是你不聽話,才害死你那位小情人的。」
玉臺的表情空白,看著染血的同心結,飄蕩在水中。
伏夜又道,「你不要太傷心了,還是想著怎麼逃出去吧。」
伏夜在說什麼,謝玉臺已經聽不見了。明明說好的是兩天……兩天還沒到,阿妤怎麼會、怎麼會……
他看著同心結,就像看到那日午後,少女坐在那裡,安靜地編著同心結。他還沒有等到她送出同心結的時候,他還沒聽到她說喜愛他,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他丟掉過她一回,他不要那麼沒用,再一次丟掉她。
「她一定沒死……」謝玉臺喃喃。
伏夜瞪他,「她已經死了!」
「她沒死!」謝玉臺叫道。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孩心性啊,她明明已經死了!」
「她沒死她沒死她沒死!」玉臺越說越快,越說越大聲,他撲向水中的同心結,狠狠撕開,「她沒死,這不是她的……是你們騙我……對,是胥麗華騙我的……她沒死!」明明手腕受傷,手上無力,他還要扯那同心結。手扯不開,就用牙去咬……咬的一口鮮血,水上血花浮蕩。
他眼中含淚,一滴滴濺在水中。伏夜失聲,呆呆地看著他。從來沒有,見過玉臺這樣失控——連當年,玉臺從胥麗華手中逃脫的時候,都是很冷靜,一直很冷靜。
他還以為,像他們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喜愛之人。沒想到,玉臺會把一個人放到心裡,那麼深。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正想著,外頭門發出聲響,他趕緊回頭,恭敬跪下,迎接郡主到來。
「喲,伏夜把玉臺放下來了?」見到少年長發披散,狼狽地跌倒在染血的水窪裡,胥麗華很高興,招呼伏夜上岸來。一雙冰雪美眸,盯著水中少年,嬌聲笑道,「玉臺,今天我心情好,便讓你自己選擇,好不好?你說,今日,想接受什麼樣的懲罰呢?」
伏夜心中擔憂謝玉臺的身體,在郡主耳邊勸,「玉臺今日傷重,不如……」被胥麗華橫一眼,「兄弟情深?你想代他受過?」伏夜無奈止聲,跪下:他和謝玉臺不一樣,他永遠不會挑戰胥麗華的權威。
水裡的少年,慢慢抬起頭。悲傷的神色,在他臉上一掃而空。他扶著手臂,慢慢攏住破舊中衣,從水裡站起。長發地貼在臉上,眼波如媚,朱唇鮮紅,微微挑起。他的臉本就是雌雄難辨的秀麗,如此刻意擺弄,燭火映照,更添幾分欺世的誘人。胥麗華目中的玩笑之情收起,痴呆地看著這個漂亮的少年,火光在眼中閃爍。
他赴水,一步步走來,聲音如唱戲般婉約動聽,「便用我最擅長的,來迎接郡主的懲罰,如何?」
「你最擅長的……」胥麗華鸚鵡學舌,有點兒迷惑。少年已經走到了她面前,抬手挽住她一尾白髮,垂眸輕輕親吻,「我最擅長的,就不是——一以色侍人嗎?」
「謝玉臺,你大膽,竟然……」伏夜大怒,震驚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