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給自己的手包紮好,並沒有看到謝玉臺。她一路尋過去,聽到謝明臺說話的聲音,又看到謝玉臺坐在明臺旁邊。忙往陰影處蹲下躲起,不希望被那兩人看到。
「我現在殺人,也被別人殺。」謝玉臺淡淡開口,「如果你不怕後悔,就讓阿妤留在我身邊吧。」
「我怎麼會後悔?」謝明臺失笑,他側頭,看到樹影婆娑晃動的姿態,在枝幹處莫名凸出一塊,是個人的影子。他看到了,謝玉臺必然也看到了。他一時,有些拿捏不準玉臺對阿妤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唯有輕聲,「無論什麼時候,我希望你記住一點兒:如果玉臺你不能接受阿妤,那阿妤真的無處可去了。不會有人希望她回去的——在她和你有過那樣要好的時候。」
謝玉臺站起,轉身離開。留謝明臺說了一半的話,不知該不該講。謝明臺尷尬地抹把臉,自嘲苦笑。好吧,玉臺不喜歡聽他說話,那他就不要說了吧。有些東西,年少時不懂珍惜。後來明白有多寶貴了,那東西,卻早沒人在意。
第二日,謝明臺果真帶人離開,把阿妤留在了謝玉臺身邊。阿妤以為要和他們一起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站在玉臺邊,等著他的話。卻是項安帶人離去,玉臺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謝玉臺帶阿妤,走的是另外一條路,就他們二人。
阿妤不知道他在打算什麼,但他願意帶她在身邊,她已經不計較那些了。
可是玉臺問她,「去哪裡?」
「啊?」阿妤呆住,小心問,「你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青年淡淡嗯了聲,阿妤壓在心頭雀躍,謹慎觀察他眼神,「我說去哪裡,便去哪裡嗎?」
「我不回青顯。」謝玉臺牽著馬,一個人在前面走。風吹起他的紅衣和長發,從背影看,真是一個清風明月般迷人的青年。
阿妤笑了,伸手拉他衣袖,聲調柔軟,「我當然不要你和我回青顯啊,我們只隨便去一些小城鎮就好。」
謝玉臺步子往邊上一挪,回頭瞥見她面上的笑,再低頭看到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他表情有點兒複雜,「你別總是碰我——我身上帶著毒。」他雖然這樣說,卻並沒有躲開。
玉臺的態度,在慢慢地改變著。阿妤很欣喜他這樣的變化。她當然不敢提讓他不要再用毒了,這不可能。只要他願意和自己一塊兒走,阿妤已經很滿意了。
阿妤道,「不怕,我會自己取解藥的。」
謝玉臺哼一聲,就她那點兒技術?他現在還是懷疑阿妤的醫術根本不精。你看光是那天那點兒毒,到現在,她手心的長疤還在。就這樣的水平,還想解他的毒?別學醫術了,別學了——學來有什麼用?關鍵時候,照樣被人打。
可他不會脫口而出跟她說這些,他不想理她,隨她吧。
謝玉臺翻身上馬,眼見阿妤也想上旁邊那匹馬。她手上還有傷,握住馬韁的時候還會痛。他只冷眼旁觀,也不覺得心疼。見她能跟上自己,才慢悠悠地駕馬向前。阿妤忍住手上的疼痛,跟在他後面。
阿妤想著,要和玉臺多說點兒話。說一說話,玉臺說不定會心情好一些。「玉臺,一會兒到城鎮,我買些食材,做飯給你好不好?你現在還喜歡吃糕點嗎?」
「……嗯,」謝玉臺有點兒遲疑,看她,「你還會做?」他以為照阿妤那副性子,這些年學醫術,會把以前的東西都丟下。
阿妤面紅,低下眼心虛,「我試試。」
「……」看吧,他還是很瞭解阿妤性情的。從來都是被阿妤猜中心事,謝玉臺也一下子猜出她的心事,不禁有點兒得意。他心情好,也就不打擊她的積極性了,「你做吧,做的不好吃,我可不碰。」
阿妤得到他的認可,嘴兒一抿,露出微笑的表情。陡然覺得手疼,不僅是握馬韁被磨得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