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有看上他。」阿妤打他的手臂,不滿他這種隨便的說話口吻。他哼一哼,不跟她計較。謝玉臺心裡卻想著:這姑娘現在怎麼這麼喜歡打他?以前明明沒這個毛病的。不行,他得想辦法改掉她這個毛病。不然以後多可憐。
以後……
謝玉臺怔一怔,以後?他竟想著以後……
他側頭看阿妤,她依偎著他,面容恬靜,神色溫和,多麼好看的姑娘。在他黑暗的世界,她就像一輪明月,不離不棄,永遠跟隨著。原來平靜的生活過久了,會讓人消沉到留戀;美麗的姑娘看久了,會讓你惦記。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年少時喜愛她了。現在,謝玉臺居然開始想著和阿妤的以後,原來他是願意能這麼和她走下去的。
可是這又怎麼樣?他不會為了她,兩次置自己性命於不顧。五年的時間,或者更長的時間,讓他明白,活下去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阿妤,阿妤,其實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在乎,這樣的日子,是可以繼續過下去的。人為什麼喜歡隱瞞實情?因為知道,說出來的實話,會傷人呀。
如果你一直呆在我身邊,一定會讓我覺得不捨的。可是隻能怪我現在太平靜,你給的喜愛沒那麼強烈,沒那麼重要到讓我願意拋棄所有。五年開始的時候,他設定的一切中,就已經遮蔽掉那個叫江妤的姑娘了。
轉眼間,他們在明州已經呆了大半年。冬天的時候,玉臺怕冷,腿一直很疼。他們就在屋裡生了爐火,常日不出門。阿妤教他下棋,各種各樣的下法。謝玉臺興趣缺缺,偶爾也會陪她玩兩把。他還是不喜歡說話,只是最近,看著她在屋裡忙來忙去,窩在床頭的紅衣青年,會有點兒失神。
冬天最冷的時候,冰凍三尺,萬裡雪飄。項安就是在這個時候來找謝玉臺的,他站在院子裡,看到謝玉臺和阿妤從屋中走出,目光閃爍下。
項安上前,「玉臺,那事……」
「你安排好了?」謝玉臺打斷。
項安回答,「是。」
謝玉臺點頭,「冬天天冷,你在這裡吃頓飯再走吧。阿妤,我們家來了客人,你去買點兒菜吧。」
項安驚訝他這樣坦然地吩咐江妤,卻見江妤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江妤為謝玉臺整理好衣襟,對項安點點頭,就推柵欄準備出去。謝玉臺看半天,喊一聲,「阿妤。」
阿妤回頭,風吹拂她的長髮,髮絲輕拍如雪面頰。杏衣清靈,美人如玉。她眸子半抬,疑惑地看著謝玉臺。
謝玉臺回屋,取了一件紅色貂裘出來。他走上前,把貂裘為女孩兒穿好,一點點繫好帶子。他整理她的服飾和長發,像她整理他的那樣仔細認真。項安默然不語,看謝玉臺最後輕輕摸了下江妤面頰,溫聲,「外面冷,你不要凍著了。」
阿妤對他笑,「那你和項安進屋說話吧,不要在外面站著,多冷啊。我很快回來,一定不會讓你們吃剩菜涼飯的。」她對他擺擺手,這次真的推開柵門離去。
項安走上前,向他報告,「人手已經佈置利落,我見過伏夜幾次,都被他逃脫了。聽說他又向朝廷要了一批人,準備給我們設埋伏。玉臺,他一直在找你。」
「嗯,」謝玉臺淡聲,「他找到了。」兩人進屋,項安把更詳細的戰略報告給他。在暖和的爐火邊,項安很高興地說,只要解決了伏夜,朝廷根本不會再花大力氣找他們了。只要殺了伏夜,所有的弟兄都安全了。
半時辰過去,阿妤還沒有回來。項安看謝玉臺淡淡的樣子,問,「去找嗎?」他心裡,是知道答案的。
「去看看吧。」謝玉臺答,站起來往外走。關門的時候,他回頭看了看住了大半年的屋子。微微一笑:或許很長時間,他都不會再回來了。
一路上人家很少,兩個青年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