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信裡說了所有苦悶和生活點滴,那所有的一切,在他看來是不是格外可笑呢?
我一直猜想他只是外表冷漠,內心裡始終藏著一團火,我猜對了事實,可是他關懷的那個人不是我,他能夠放下姿態去好好溝通的個人也不是我,自作多情真可怕,我站在天橋上,自我嫌棄到卑微地流淚。
臉朝著大街,誰也看不到我臉上的淚花,我默默看車,看行人,看了一下午,也默默無聲地哭了一下午。
晚間華燈初上的時候,我已經作好了決定,決定熄滅掉這些日子以來燃起的所有火花。
因為我是禾滿,勇敢的禾滿,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以最單純的方式去迎接最後的日子。
對於偽裝這門高深的學科,我學得一向不好,寄給葉朝陵的信件裡,內容更加乾癟癟的了。
最後一封信,我心裡絞著,痛著,在信裡寫著:暑假回家,可能會尋找喜歡的兼職去做,沒有時間回信,請見諒。
我無法忍受在想起這個人就傷心的情況下,仍然同他若無其事地通訊,我已經買了新的手機,什麼事情都開始用簡訊來交代。
回家的時候,在車站看見同樣揹著行李包的秦五師兄,他穿著淡藍色的T恤衫,正用MP3聽歌,黑亮的眼眸兒一掃,看見我,整個人似乎愣住了一樣,然後我看見他的臉上浮起一個淡淡的微笑。
雖然不像他一貫恣意的笑容,可是這個笑容格外真誠。
他走過來,同我打招呼:“回家?”
我嗯了一聲,叫他:“師兄!”
他看看我的臉色,突然笑著問我:“最近好像瘦了一些啊,有煩心的事情?”不等我大幅,他擺了個無比瀟灑的撐門姿勢,朝我露出白白的牙齒,笑得挑逗嫵媚: “來,有任何事情,都不要忘記你還有個五個永遠在原地給你靠!”
這才是恢復過來的秦五。
我搖搖頭,結結巴巴回答他:“很,很好!”
他笑了,摸摸我的頭,說:“嗯,葉摯友如果不適合你,那個,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會,阿滿,我想嘗試一下沒有備胎的愛情!這次是認真的!”
我被嚇了一跳,後退兩步看他,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這麼直白的話,以前雖然一直在逗我,可是眉眼間沒有這麼認真。
我結結巴巴果斷拒絕他:“不,不,不可以!”
“還是不可以嗎?”他嘆了口氣,又挑挑眉頭,一甩頭髮,嬉皮笑臉著說:“什麼理由,說給五哥聽聽,五個被你拒絕多了,皮都厚了!”
我糾結了半天,感覺臉上都憋燙了,條件反射般回答他:“我也不要你來做備胎!”
他一下子愣住,有些震驚地看我,眸子一動不動的,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拎著行李,朝他道了別,直接從候車廳鑽了進去。
坐車的人特別多,我走的時候傻乎乎抱著一包東西,什麼東西都沒有買,現在坐在車上,才發現自己嘴乾得很,旁邊的女生一直不停喝水,我嚥了咽口水,覺得自己今天估計是流汗流得太多了。
突然,胳膊右側的玻璃窗被敲了敲,我扭過臉去,看見秦五師兄提著塑膠打正朝我笑。
“滿滿,路上吃!”他將一塑膠袋飲料和餅乾遞給我,像個兄長一般拍著其中一瓶礦泉水說:“這瓶最解渴,補水先喝這瓶!”
我哦了一下,覺得道謝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激。
他眉眼彎彎的,朝我抿嘴笑,探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髮,車開動之前,他隔著車窗對我說:“禾滿,因為你,我想認真一次!”
他說完那句話後,一直安靜地微笑著看我。
“啊?”我和他大眼瞪小眼,車開始駛出,我向他道別:“五哥,假期愉快,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