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臉色一變,趴在他懷裡的小老虎輕輕地叫了一聲,彷彿在叫他放棄。
貓科動物都很聰明,小老虎很久之前就預知了什麼。
相柳摸著小老虎的頭,一雙手卻突然伸過來,把小老虎從他懷裡抱了過去。
江月低著頭:「相柳少將,雖然我對精神力的應用技巧遠遠比不上您,但是我的精神力比您充沛,這件事還是讓我來吧,消耗的精神力在我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您不用擔心。」
她轉頭看了一眼相睢,輕聲說道:「您先跟相睢說會話吧,我去走廊裡。」
其他的室友們也默契地站起身跟在江月身後出去了,西薄雨走在最後面,離開時把寢室們輕輕地關上了。
五個人在走廊站成一排,臉色如喪考妣,無比灰敗。
相柳已經出事了,下一個會是誰呢,腦瘟可是會傳染的。
2708寢室裡只剩下了相睢和相柳,兩兄弟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相睢的眼眶紅的厲害,他先前一直忍著,現在見到自己的哥哥,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珠子噼裡啪啦地砸了下來。
「哥,我已經失去一次了。」
他哽咽到說不出話,捂著臉說道:「前天我還拿著捲尺給它量過身高,每天都盼著它快點長大,總想著它長大的樣子。」
「我這是我這是又要失去它了嗎?」
每個人的一生中總有很多無能無力的時刻,當一個人對世界的認識越是深刻廣博,他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刻就會越多。
那株佔據了大半個歷越市的輪迴木在他眼前浮現。
耳邊又響了alphago那道冷冰冰的聲音,
許可權不足,無法回答。
他輕輕拍打著相睢的後背,撫摸著相睢扎手的寸頭。
「小睢,如果我無法解決這件事,你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相睢淚眼朦朧:「哥,我們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了,假如我真的死於腦瘟,你就把我的骨灰做成老虎形狀的煙花吧。」
他用手擦著眼淚,說完這句話之後心情反而平靜了。
「看來我和小老虎都來不及長大了。」他從椅子上站起身,擁抱了一下相柳,含著眼淚看著桌上那一小堆發潮的瓜子。
「江月發現的及時,情況還沒有太糟。」相柳說道。
相睢苦笑了一聲:「哥,還不夠糟麼,我寧願她沒有發現,我寧願在某一個時刻悄無聲息的死去,也不願意像現在這樣,看著她自殘式的消耗精神力,去做這種徒勞的事情。」
相睢再一次擦掉眼眶裡滾落的淚水,平靜地說道:「哥,你把小老虎抱回來吧,最後的時間裡,我不想和它分開了。」
相柳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小睢,當哥哥的會永遠保護自己的弟弟,在我精神力枯竭之前,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走出了寢室,走廊上,五個年輕的軍校生貼著牆壁站成一排,他走到江月面前,朝她伸出手。
「把小老虎給我吧。」
江月依舊固執地搖頭,她很堅定地說道:「沒有人的精神力比我更強,您需要做的事情還要很多,我還能堅持很久。」
她抱著小老虎走進了寢室,過了一會她拎著一件外套走了出來。
江月把外套隨手搭在肩上,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我和您一起去基地。」
她往前走了兩步,卻又突然轉過身走了回去,緊緊地抱了一下西薄雨。
西薄雨也抱住了她,他的指尖撫摸著江月的長髮,柔軟溫熱的嘴唇貼著她的耳朵。
「去吧,我會永遠無條件的支援你。」
他的終端貼上了江月的終端,滴答一聲,江月的終端裡已經多了一道最高指揮官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