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童木然地問。
“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懷孕了。”
“最少有一個多月了吧,而我一點都沒有發現,你太厲害了,衛希瓏,你應該去當演員,你太會演戲了。”羽童愈說聲音愈厲,“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滿意?那個女人她十全十美嗎?她比我更溫柔漂亮嗎?為什麼你們可以狠下心一而再的傷害我?今天你敢跟我提離婚——衛希瓏,你泯滅天良,你會有報應的!”
衛希瓏聽她說得苛薄,忍不住怒火上衝,原有的些微歉意也消失了。
“別的不提,光說你肚皮不爭氣就夠你羞死自己。”
“你……我們結婚才三年多……”
“琇晶卻一個月就有了訊息。”他卑視她。
造句話像鞭子一樣打在羽童身上,痛徹心肺,再也按捺不住滿心的委屈,緊緊抱住自己號啕大哭起來。
從結婚那天開始,她小心翼翼地保護她的家庭,種種無法忍受的欺騙、背叛、屈辱、悲慟和孤獨霎時化為一股洪流,洶湧地氾濫著,轉眼間她完全被淹沒了。
她哭得好似她的世界正在破裂瓦解,淚水溼透了衣襟。
“我不……我不要離婚……在我給了……你一切之後……你怎能……要求我……離婚?……我絕……不答應……我恨谷琇晶……我恨你衛希瓏……”
衛希瓏避出門去,兩天後回來,同樣的戲再上演一次。
一個月之中,他回來了五、六次,一回更甚一回嚴酷地打擊羽童:
“你自己不會生,就不能讓別的女人替我生嗎?是你不中用、不爭氣!難道要我衛家因為你而絕後嗎?”
“你以前的溫柔善良到哪裡去了?我知道,你因妒生恨,存心讓未出世的孩子變成私生子,你真是太惡毒了!”
羽童憔悴了,任淚水在她頰上簌簌地淌著,仰臉問道:
“告訴我真話,即使谷琇晶沒有懷孕,你仍然會逼我離婚對不對?”她哭啞的聲音充塞著對愛情的絕望。“因為你對我從來沒有真心過,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藉機霸佔我的財產,你不愛我卻又縱容我像個傻瓜一樣的去愛上你,看看我變成這副可憐的模樣,這就是我愛上你的下場嗎?”
衛希瓏故意不去看她。
“如今我失去利用價值,你可以理所當然的拋棄我了,是嗎?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一點,有沒有——”
“沒有!沒有!這樣你滿意了吧!”衛希瓏煩了,只想速戰速決結束這段婚姻。
廳上頓成墳場般死寂。
羽童緩緩拭乾了臉,暗暗發誓絕不再為男人掉一顆眼淚,她終於感覺到什麼叫心灰意冷,和所謂怨恨。
盯住衛希瓏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已見不著他有一絲溫情或留戀,羽童的目光飄向壁上的一張兩人合照的相片上,冷冷然茫茫然似私語:
“我的丈夫是心臟科醫生,他卻把我的心挖了一個大洞。我的心在痛嗎?不,它已麻痺了失去知覺,只有鮮血不停地淌著。
“男人啊,你可以使女人流乾眼淚,但絕不能讓她的心滴血,否則她會恨你一輩子的。
“除非你也嚐到被愛人背叛而失去尊嚴、驕傲的滋味,除非你比今天的我更痛苦、更可憐,此恨永不休止,永不休止啊!”
大熱天地,衛希瓏連續打了好幾個寒顫。
第四幕
仇璦苗心中不安地不斷以眼尾的餘光打量這陌生人,不曉得讓他跟她回公寓是對還是不對,但看在他不介意陪她爬樓梯的份上,遂有了一、兩分好感,如今的年輕人個個古怪,寧可上健身房卻不肯走樓梯。
歐去蓬主動告訴她:“我是聽說孟小姐和她先生離婚了,所以過來看看。”
“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