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華頓時覺得一陣冷颼颼的風在臉側擦過，隨即想起在水香對她改變態度之前，也曾警告過她不許問巫月關於未來的事情。“她為什麼這麼生氣別人問巫月哥哥未來的事情呢？”正想著，弄衣笑嘻嘻的聲音又冷不防地在面前響起。“嘿，丫頭，又在思考人生大事了？”

瑤華瞥了他一眼，不睬他。

弄衣也不以為意，懶懶地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半斂著星目朝她勾勾手指，說道：“乖徒兒，過來給為師行個拜師禮。”

瑤華不理他，就當作沒聽見。肩上輕柔地拂上一隻手，巫月溫柔的聲音在耳側輕輕地響起：“瑤華，過去行禮吧。弄衣是紫苔蒼壁數一數二的散仙，法力遠在水香之上。”

瑤華心裡雖是不願，但終是抵不過巫月溫柔的臉龐，希冀的眼神，“哦”了一聲，慢吞吞地從椅上滑身下來。在剛要落地的那一刻，巫月體貼地伸過手來扶了她一把，別過頭看他時，見他蒼白的臉上已經無法掩飾地露出了些許倦怠，想起今日可是饗午之節，他居然將本族的人撇在側院，而在這裡為鄭重其事地為她擇師，心中除了不安之外，隱隱有些動容。

見瑤華出神地看著自己，巫月的唇角漾起一個純澈的笑容，扶著她的肩，輕聲說道：“去吧。”

卷一？月落巫啼　六章…拜師

在巫月微笑的注視下，瑤華緩步來到弄衣面前。踮起腳尖，要去抓桌案上的筆，巫月適時地推了過來，水香也會意地攤了一張錦帛在她面前。瑤華拾筆端端正正地在錦帛上寫下“傅瑤華，承惠五年，九月初五寅時”幾個字，然後又取下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金絡項圈，用那方錦帛小心翼翼地包了，恭恭敬敬地在弄衣面前跪了，恭聲說著：“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中規中矩地磕了三個響頭後，用雙手將錦帛捧至頭頂，靜候著弄衣的反應。

生辰、隨身信物、三拜，乃是皇冉族拜師禮中的上上之禮。弄衣似乎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慎重其事，不禁直了直懶散的身子，怔了半晌才伸手去接了錦帛過來，拈在手裡怔怔地看看巫月。“我不會也要寫自己的生辰出來吧？”

見他的神情頗有些怵怵，水香不禁好笑地插嘴說道：“弄衣仙莫非不曾收過弟子？”

弄衣皺眉抱怨道：“哪裡有見過如此鄭重的弟子。”

巫月從旁說道：“無須生辰，只是禮尚往來，隨身信物卻是不可或缺的。”

“隨身信物？”弄衣想了想，從袖口中掏出一顆龍眼大小的夜明珠，用紅色的絲線結成環，環心處拖了條細細碎碎的絲線下來。明澈的珠光，映襯著火紅的朱線，倒是分外賞心悅目。俯身拉起跪坐在地的瑤華，一邊解釋說“這是從忘塵湖翠蚌族中取得的闢魔珠，帶在身上便可以闢魔去邪，百妖不侵，就作是拜師的謝禮罷”，一面靈巧的手指幾個絞結，便從明珠環兩側各拖了條絲繞出來，隨即環線上金光一閃，珠子便已經不鬆不緊地系在了瑤華的左腕之上，竟尋不著結口，仿若天然而成。

“徒兒多謝師父。”瑤華看著珠環微微出了會神，又聽得巫月在對面微笑著說道，“我聽聞三壁上收徒有兩種規矩，一種是要在三壁之上靜修的修習弟子，需要植鵝卵石，孵化守護精靈，方才可以下山開始斬妖晉升，另一種則是散居家中的術練弟子，只修道提高自身力量，卻不求晉級。”

“是有這麼回事？”弄衣回頭看著巫月的目光隱隱有些謹惕。

巫月微微一笑：“三壁之上，修習弟子擁有各自的守護精靈，而術練弟子卻沒有，因此，為了彌補這一點，三壁中人一般在收術練弟子時，做師父的都會贈送一件護身法寶——”

弄衣的嘴角隱隱抽動著，頗有些忿忿地瞪著巫月道：“你，又惦著我的哪件法寶了？”

巫月仍然面不改色。“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