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個屁,剛好你碰巧了,不然過一會,我就要去找常務了,”老蘭丟下滑鼠,揚手禮讓老麥坐到對面的木沙發。
老麥坐下便直著眼看老蘭道:“城區四家班子都進入換屆程式,你還坐在這,這屆上不了嗎?”
老蘭搖頭道:“組織考察過了,原來有意讓我去政協,還兼工商聯會長,我不幹,尼瑪我今年37歲,耗一屆都過40了,就算回來做個副區長,肯定進不了常委,以後的日子準難上去。”
老麥沉吟問道:“再搞一屆,你能上常務嗎?”
所謂常務便是常務副區長,當然能進區委常委班子,一屆過後就有了日後提正處的指望,要是隻做一般的副區長,基本上熬夠時間就換個同級別位置,或者年齡稍大就去人大閒死,然後再去政協等死了。
當時對於城區四大班子都流傳著兩套順口溜,一套是“政府有錢,黨委有權,人大有手,政協有口”,然後對應著另一套是“政府忙死,黨委管死,人大閒死,政協等死”。
老蘭手一揮道:“現在不管它,我家裡還是有點關係的,四年後仍然有用。”
蘭辛博算是本城區官二代,老爸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恢復城區建制的市中區首屆區長,市裡各種關係盤根錯節,護著他提上處級還是沒有問題的。
老蘭接著提議說:“中午到外面大排檔點幾個菜,喝杯啤酒。”
老麥道:“好啊,我剛來還沒定午餐呢。”
老蘭道:“那五塊錢標準的免費午餐早吃膩了,我很少在飯堂吃那個的。”
老麥自從上午來到市中區報到,中午和老同學吃了頓便飯喝了幾杯啤酒,下午上班拜見了書記、區長,並參加了一個政府常務會議。
會上增加一個議題,明確了黨外副區長分管工作,即協助常務分管計劃部分工作、環保工作、法制建設工作及聯絡統戰、工商聯工作等。
對於有著四五位副區長的市中區政府來說,工作量算是中等,同時也指定了一位淩姓政辦副主任負責協調聯絡他的工作。
本來老麥可以等到換屆選舉再到位的,可是本次市級以下換屆調整幅度太大,很多原任縣區級領導早早充實到市一級部門去了,來的新人選多是市一級部門下放的,對縣區工作基本上是兩眼一抹黑。
於是市領導遂下令新人們先到位熟悉情況,由城區政府先任命,把工作熟悉起來,同時也便於日後參加換屆選舉爭取選票。
早混個臉熟總好過一副陌生面孔吧,不過這就要考驗適應能力了,歷次換屆選舉不乏被城區人大代表們用腳投票的先例。
老麥自此開始新的一段工作歷程,從他大學畢業分配到一家國企,一年後抽調到市經委最後留下來。
近幾年調動到市發計委工作,前後十幾年時間,基本上沒有過什麼基層工作經驗,有也是針對國企拿鐵飯碗的,都是很規範的那一套。
而今到了城區,他這才領悟到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街道、鄉村、私企、個體,還有以安置城鎮富裕勞動力和回城下放人員為主的大小集體企業,其中不乏三教九流、牛鬼蛇神混雜在內,情況錯綜複雜得很。
於是,老麥新的歷程遂分成兩半,其中一半是繼續勤修苦練,雖然他還不知道一直練下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就目下看起來還是很有好處的。
連日來,透過四肢八穴吸納天地靈氣壯大自身經脈,加速丹田真元氣儲存,已經漸漸接近二層功法頂端,快要開啟三層了。
儘管還不知道往下還有幾層,起碼有很多期盼,老麥時時渴望著儘快開啟自己從未觸及的另一世界。
另一半就是熟悉城區新的工作,眼下打算就這麼混下去再說。
就開始上班這幾天來看,無外是籤閱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