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選擇聽林青淺解釋的時候,心裡就做好了決定。
林之音啊,十幾年老朋友對不住了,這兩小孩我怎麼看都挺喜歡。
「當年羅雍那小子拐跑了蕭良,兩個人打算私奔,連機票簽證都辦好了,被我抓回來丟到羅老爺子書房裡。」他回想著那一幕,眼睛裡是鄙視的光,「如果兩個人之間的戀情連面對家人的勇氣都沒有,談什麼共同面對以後?老子當年還是個光腳的窮孩子的時候,不也抄著臺攝像機就敢和羅老爺子說要娶他的寶貝閨女?」
林青淺笑笑,打斷了陷入回憶的李自牧,「改天再聽您講故事吧。這裡有一份追加投資的草擬合同,您看一下。」
李自牧不是很爽的瞅了林青淺一眼,「這就是我其實不太待見你們林家人的原因,心裡都是生意,那些彎彎繞繞弄得我頭暈。林天澤是這樣,林之音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他搖搖手:「算了,不用,我也聽說了,你在林氏過的不算很順。」
他舒舒服服往後一靠,點了根煙:「不介意吧。」
林青淺搖搖頭。
「我儘管只是羅家的女婿,也聽說了林氏的一些問題。」他看著林青淺,笑道:「要聽聽我這個行外人的見解嗎?」
林青淺也笑笑,「您是長輩。」
李自牧撇撇嘴,拿煙指了指林青淺的鼻子,「就壓根沒覺得我這個只會導戲的老頭子能說出啥來是吧。」
他不爽地抽了口煙,「老子也是在羅家呆了那麼久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更何況羅家林家雖然私底下關係不錯,但生意重疊範圍大,很多時候羅家都是把林家當假想敵在運作的。」
林青淺聳聳肩,「生意歸生意,感情歸感情。林家其實也是這樣對待羅家的。」
「別打岔。」李自牧瞪了她一眼,「接下來的話可不是我說的,是羅老爺子說的。」
林青淺的面色終於正經了一點,「您說。」
「羅老爺子提過:『雖然林家現在發展的好,但是在林天澤那一代就留下禍根了……』」
「林天澤太重感情,一起創業的時候拉了太多兄弟,自己又死的太早了,留下的幾乎是爛攤子給林之音。當時那幾個元老怎麼會服一個小丫頭片子在自己頭上撒野?好在那幾個人倒也忠誠,心裡還都是林氏,沒想過什麼自立門戶,這倒也是林天澤留下來的某種遺產吧,還真說不清他重感情是好是壞。」
「但林之音這孩子比她爹還要狡詐,示敵以弱,拉一派打一派,不斷清掃林氏元老,現在剩下的都是站她這邊的。又不斷吸收新的力量進林氏頂層,像那個什麼穆華成,他們兩個絕對是生意夥伴的關係,什麼狗屁夫妻。」
「總算林之音是把林氏控制下來了,但留下了更大的隱患。為了對抗那幫元老而引進的力量,可不是當年林天澤和他夥計一樣過命的交情,這共同的的敵人沒有了,聯盟自然就分崩瓦解,我估摸著穆華成這小子也是不安分的主,恐怕動過奪權的念頭。我聽說林之音身體不好,她選的那個繼承者倒還不錯,但面對這爛攤子,難。」
李自牧又點了一根煙:「怎樣?」
「羅老爺子看問題還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林青淺思索一會,「那羅老爺子有沒有說什麼解決方法?」
李自牧白了她一眼:「白女票也不是這樣個女票法。」隨後他也認真起來,「羅老爺子說過一點點:『自古中央地方權力平衡的問題,只有一種解決方式。』」
他聳聳肩:「我不是這塊料子,聽不懂,你應該能懂吧。」
「我懂。」林青淺若有所思。
集權。
「行了,」李自牧揮了揮手裡的煙,「你打算怎麼和林之音說?」
他好笑地看著林青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