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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根本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林之音垂頭澆花,但是手上的微微顫抖暴露了她並不平靜的心情。
林青淺想要開口,「媽,這種事情……」
「好了,你給我閉嘴。」林之音難得對林青淺說一句重話,此時她把手中噴壺重重往旁邊石桌上一放,抬頭看了眼林青淺,眼神複雜而又悲傷。
看著固執的林青淺,她眼神有些恍惚,就像看到了另一個人,當初也是這樣執拗地站在她父母跟前,但自己卻沒有站在她身邊。
「宋清越沒跟著你一起來嗎?」
林青淺搖搖頭。
「她是不願意來還是不敢來?」林之音情緒有些失控,握緊了手,指甲掐進肉裡。
林青淺一愣,「我沒告訴她。」
林之音面色一凝,上下打量了一下林青淺,控制好思緒,點點頭,面上再也看不出表情,「跟我進來。」
林青淺跟著林之音上了三樓,走到神龕面前。林之音閉上眼,「跪下。」
林青淺毫不猶豫,在林天澤的牌位面前跪下。
林之音冷冷地看著她,「你先反思一個小時,再和我說話。」
說罷,她轉身離去。
林青淺是家裡主管張姨從小看到大的,看著林青淺跪在神龕前清瘦的背影,很是心疼。此時她見林之音離去,於是手裡攥了個護膝,又拿了塊軟墊,偷偷摸摸走到林青淺身邊,輕聲說,「小林總,林總在氣頭上呢,別在意。你先穿上這個,別跪壞了身子。」
林青淺擠出一抹笑,搖搖頭,「張姨,謝謝了,不用這個。」罰跪而已,和她想像中的比起來,是要舒服地多的。
張姨有些急了,焦急地勸:「一個小時呢,怎麼用不著?還是帶上吧。」
「張姨,我如果帶了這個,就不是一個小時那麼容易了。」林青淺輕嘆一聲,隨後看向神龕裡供奉著的林天澤的黑白畫像,「先向爺爺請個罪,挺好的。」
張姨還想再說什麼,林之音卻悄無聲息地靠在了門外,「小張,你走。」
張姨回頭,看看這同樣執拗的母女倆,嘆了口氣,邁著小步子出了門。走到花園,她轉了幾個圈,掏出手機喊來了林青淺的私人醫生:「周醫生,麻煩你帶著急救箱過來一趟。」
「啊,還沒出什麼事,只是可能會出事,你先過來吧。」
「要帶什麼?至少……擔架得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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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淺跪在林天澤遺像前,沒有回頭。
她能感覺到林之音還在自己身後看著自己。
林之音拇指摩挲著手中的手機,頁面剛顯示她開啟了機票查詢,從滬市到s市的,兩個小時後有一班落地。
她沉思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走到林青淺身邊,「再加一個小時。」
林青淺沉默不語。
「有沒有意見?知道為什麼嗎?」
「沒有意見。不知道。」
林之音冷笑一聲,口中吐出硬邦邦地話,但看著筆直跪著的林青淺,眼睛裡是複雜是神色,「不知道就好好想想。」
她走回書房,看著桌上散亂的檔案,垂目把他們掃到一邊。按下一個機關,從裡頭拿出一個小盒子。
那是林之德留下的那把槍。
她熟練地將槍拿在手裡把玩著,忽然,她開啟保險,把槍口對準了自己。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忽然嗤笑了一聲:「你還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她和我,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