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查了,這個時候也有,就是少,山上海拔高嘛。」宋清越收回了手機,也敲醒了開始走向唯心主義的林青淺,「誒誒誒,我就說你別亂動,它飛了!」
「飛了就飛了唄。」林青淺的三觀剛才被打碎又被宋清越撿起來粘好,這個時候還有點大喘氣,她扶著宋清越的手臂,輕聲說,「難道它一直不飛我就不走了呀。」
「好啦好啦,再拐一個彎就到了,我們快走。」宋清越推搡著林青淺,嘴裡嚷嚷著。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你看,」宋清越上前,扯了扯幾根雜草,「我說了,我永遠恨不起來媽。」
那是一座好墓,即便是風霜和年代感讓它看起來破舊,卻依然體現著用料、風水的講究。
「媽請人定的。」宋清越折了根松枝,清掃了一下臺面,然後蹲下,把手裡一直拎著的黑色袋子開啟,一邊剝著黃色的紙錢,一邊碎碎念。
「媽,我來看你了,好久沒回來了,你不怪我吧。」
突然起風了。
微風穿過樹枝,刷刷響。
「我就知道你生氣了。」宋清越笑著,然後看著一旁的林青淺也蹲下來,幫她折著紙錢,「你別說,你還有更氣的,我改口叫別人媽了,就是帶我走那家人的女主人,她對我可不錯了。」
風聲停了。
「怎的?真生氣了?嗨,不是啦,是我要嫁給她家娃兒了,對,我快結婚了,不生氣了吧。」
沒有任何聲響。
「哦對了,是個女娃,你接受得了不?」宋清越將已經疊好的厚厚一疊紙錢點燃,沒注意風向,被濃煙嗆到了。
她頓時被燻得眼淚嘩嘩流,嘴裡還罵罵咧咧,「不接受就不接受嘛,你個老頑固。」
林青淺默默轉移到了上風向,但還是覺得眼睛有點酸。
「我和你說,你不接受也沒辦法,反正你睡在底下也管不著我,我這輩子就認定她了。」
她拉著林青淺,腦袋挨近一點,「你看,盤亮條順一個女娃,多好看,還有錢,會做飯,你不是以前經常說要是一年能喝上兩次雞湯就沒算過上好日子了嗎?她能給你天天燉世界各地不同種類的雞湯燉一年不帶重複的。」
她戳了戳林青淺的腰,抽泣著說,「林青淺,你愣著幹嘛,笑一個啊。」
林青淺抿了抿唇,然後唇角難看地提起。
「哎,我就不跪你,上柱香算了,這地上髒,我還心疼我褲子,你能理解吧。」
「還是你告訴我啊,人什麼時候都不能跪著。」
宋清越又從袋子裡摸出一瓶酒——那種一看就是村民自己釀的米酒,嘴裡還嘮嘮叨叨,「我知道你不喝酒,但還是帶了瓶上來,因為我現在會喝酒了,你就當陪我喝一點。」林青淺掏出面巾紙,擦乾淨那三隻嵌在地上的瓷杯,看著宋清越倒了前兩杯,然後將酒瓶子遞給她,「你不給媽敬一杯?」
林青淺接過瓶子,滿上了第三杯酒。
「媽,」宋清越看著墓碑上女人的黑白照片,好半天沒說出話,最後慢慢憋出一句,「我夢裡頭都快見不到你咯。」
林青淺將宋清越的腦袋摁在自己肩膀上,感受著肩上肆意流淌的溫熱濕意。
宋菜花。
墓碑上刻著這個名字。
照片是一個笑著的,但眼睛裡卻沒有光的女人。
大概是因為逐光性,那隻淡黃的菜花蝶飛了過來,投入了火舌中。
火舌突然高起一截,然後菜花蝶就被沒在了灰白的紙灰中。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有……(大概吧……)
沖沖沖!沒有困難的碼字,只有勇敢的狗勾!
第15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