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三個孩子裡那女孩兒已經機靈地跑上來,踮起腳把院門關上了,然後,又快速跑到那兩個男孩身邊,見兩個男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鹿野兩人,頓時擺出姐姐的架子道:“你們不要看,哥哥姐姐在親熱,我們是小孩子,我娘說了,小孩子不能看這個。”
說著,麻溜兒地伸出小手,把倆男孩的眼睛就給遮住了。
鹿野:……
這小孩兒姐,懂的是不是太多了?!
終於打發了三個孩子去睡覺,鹿野也洗了澡,洗去臉上的妝容,卻見傅霜知就正正坐在她房裡,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她便知道,自己乾的事兒八成瞞不住了。
雖然她本來也沒怎麼想瞞。
就是——
“……抱歉。”她磨磨蹭蹭地站到了他面前,像做錯事跟老師罰站的小孩兒。
“我……恐怕不能像你說的那樣。”
“一直走在陽光下了。”
明明是他白天才說過的話,明明她也理解他的用心,但轉眼,她就違背了他的期望。
傅霜知沒有說話,指了指旁邊跟他緊挨著的胡凳,示意她坐下。
鹿野便坐下。
傅霜知嘆了口氣,隨即,拿起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布巾,放在她腦袋上,輕輕地擦她溼漉漉的發。
鹿野沒想到他是為了給自己擦頭髮,一時有些懵地看著他。
傅霜知依舊不說話,只小心細緻地擦拭著。
她剛洗過澡,身上帶著水汽,長長的髮結成縷兒,尾端還在滴水,他便一縷一縷地擦,將每一縷發都擦地微微潮溼,不再滴水,才終於放下了布巾。
然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等徹底幹了再睡,不然小心頭痛。”
鹿野點頭如搗蒜。
傅霜知這才笑了,然後,伸出手。
又將人擁入了懷裡。
“沒關係,不能也無妨。”他說。
鹿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回應她剛才的那句抱歉。
她悶悶應了一聲。
“你不問我做了什麼嗎?”
“那你做了什麼?”
鹿野:……
“我可以不說嗎?”
“可以,我會自己查。”
鹿野:……
“我殺了那個丁大爺和他娘。”
傅霜知沒一點意外的樣子,手指一下一下摩挲著她溼潤的發,“嗯?”
鹿野便解釋。
“我先是去了通泉縣,看了那裡的情況,蒐集了縣令和當地豪紳剋扣賑濟糧,並意圖逼迫流民賣身為奴的證據——我沒有動證據,只是記住了位置,準備其他地方也查清了再一窩端了他們。回來時,我又去了趟人市,在那裡又碰到姓丁的和他娘,他們買了十個孩子,我跟著他們,在路上,那姓丁的就把兩個孩子帶進了馬車,然後,我聽到了哭聲……”
“然後。”
“我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了。”
鹿野低下頭。
“我知道我應該用更聰明更合乎規矩的法子,但是——”
“那兩個孩子,等不到那樣的法子。”
哪怕她再遲一步,那兩個孩子都將遭受無法挽回的傷害。
所以,她雖然有些忐忑,卻絲毫不後悔。
再來一次,她依舊會那樣做。
只是她也知道,在京城殺人跟在北地可不一樣,尤其還是跟二皇子有關係的人。
所以雖然不後悔,卻到底有些忐忑。
“然後呢?”傅霜知沒有對她的做法做出評價,只是繼續追問,“那些孩子你沒有帶來?還有隨行的奴僕呢?”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