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嚇唬人家小朋友。”
鹿野無語地對傅霜知說道,然後好不容易哄好了懷裡的小丫頭,將其交給了隨行的兵士,讓帶到安全隔離區。
隨後,就更無語地問身旁臉色麻木的大夫。
“病人和非病人都不分開的嗎?那把人都關到這裡還有什麼用?”
大夫姓趙,是她和傅霜知進入西城區後,領他們進來的官員介紹的,說是京城有名的德善堂的坐堂大夫,醫術十分高超,因為疫病大規模爆發前便接觸過病人,便被徵調入了西城區,在鹿野他們進來之前,西城區內病人的治療都是由他負責的。
趙大夫沒有說話,先就深深地嘆一口氣,然後又看鹿野兩人一眼。
他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是幹嘛的,說是大夫,但哪有這麼年輕漂亮的大夫?
這不鬧著玩兒呢嗎?
但既然是長官交代下來的,說以後西城區內疫病防治都聽這兩人,那他自然也不會違抗。
還樂得輕鬆。
於是便緩緩地為兩人解釋起來。
這次的疫病發現的太晚,等朝廷做出應對時,被波及的人群幾乎已經是半個城的人。
而發現疫病之後,朝廷的反應倒是迅速了,禁衛軍滿城抓人,於是除了少數有權有勢躲在自家院子的漏網之魚,絕大多數病人,以及和病人密切接觸過的人都已經被抓走,趕入了西城區。
但這接近半個城的人,且不說治病了,便是每天的吃喝拉撒,便是一項大工程,大大考驗管理者的能力。
而之前西城區內最大的管理者,不過是京城衙門內一個八品小官。
朝廷上的大人們忙著扯皮,忙著追究責任,卻沒人想著如今最艱難的是病人聚集的西城區,光是找個負(倒)責(黴)人(鬼),便扯皮了好幾天,等終於把四皇子這個倒黴鬼拱上位子時,西城區內的病人已經被關了整整五天。
五天時間,足以改變太多東西,尤其是在病滿為患的西城區內。
趙大夫本也是個頗有醫德的大夫,剛被徵調入西城區,雖然也有些懼怕,但本著醫者仁心的心情,起初也很是躊躇滿志了一番,立志要拯救這半城百姓。
但海量的病患,混亂的管理,讓趙大夫很快便疲於奔命。
每天都見到的死亡更是讓趙大夫心力交瘁。
更讓他心累的是,他的醫治效用不大。
若是病人能夠嚴格隔離,按時用藥,可能還會有點效果,但混亂的管理一次又一次拖了他的後腿。
到現在,趙大夫幾乎已經絕望。
恐怕,他要和這半城百姓死在一起了吧。
以目前這疫病蔓延的程度,或許用不了太久。
而等這半城的人死完了,京城疫病的危機自然也就解除了,那些躲過一劫的大人們,或許還會感嘆一聲“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然後便接著奏樂接著舞吧。
每每想到這裡,趙大夫便更加絕望。
等看到這兩個新派進來的,據說是四皇子親自指派的“神醫”時,趙大夫更是麻木了。
算了,愛咋咋吧。
反正到最後都是一個死。
趙大夫這般想著,給鹿野兩人說明情況時,難免帶出點情緒。
兩人自然不會看不出,但兩人卻只是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什麼。
因為他們都知道,此時說什麼都不管用,重要的是做什麼。
於是,向趙大夫瞭解完情況後,兩人立刻行動起來。
先是找先前那個臨時代管的小官,將整個西城區的指揮權接管過來。
鹿野他們這次進來西城區,除了他們自己,還帶了四皇子給撥的五百精兵,負責西城區內的秩序,以及大量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