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知看著她:
“癱瘓。”
鹿野:……
“你……”
她的聲音都是抖的。
“你是說、說……我……癱瘓了?”
只能躺著,一動不能動,吃飯喝水撒尿都要人照顧的癱瘓?
鹿野抖著唇,方才還能忍住的生理性淚水一下子全湧了出來。
老天爺,她就是想賭一下而已,用不著這麼懲罰她吧?癱瘓,這對她來說比死還痛苦啊!
她能選擇安樂死嗎?
哦不,這時候沒有安樂死,連安眠藥都沒有,那怎麼死比較不痛苦?上吊?不對,她都動不了了,連上吊都沒法自己上吊啊!
那讓別人幫忙?不對不對,上吊好像很痛苦的,好像直接抹脖子還比較痛快?
不對不對!
上什麼吊抹什麼脖子?
用毒啊!
眼前不就有個用毒的大師嗎?!
他肯定有能讓人無痛去世的劇毒!
鹿野目光炯炯盯著傅霜知,表情聲音沉痛——
“好歹相識一場,就幫我這最後一個忙吧。”
“給我能讓人無痛去世的毒,最好死相好看點更好,當然最重要還是無痛。”
“拜託了,謝謝。”
說罷,她便又看向頭頂的天光。
這會不會就是她人生中最後一縷陽光?
……
傅霜知的聲音忽然又響起:
“……我什麼時候說,你癱瘓了?”
鹿野猛地朝他看去,因為動作太大,再度扯到脖子,然後痛地她齜牙咧嘴,但鹿野顧不上這個。
“我沒癱瘓?”
傅霜知卻不答了,布帕扔鹿野臉上,起身。
“很可惜。”
“癱不了。”
他說,沒等鹿野對他話裡的刻薄皺眉反駁,便又繼續道:
“我探過了,這條峽谷越往左越狹窄,走到一里遠便幾乎形同死路,往右則越走越寬,綿延不知幾里,也有些草木亂藤,可以用來編繩索,若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就得想辦法藉助繩索從這山崖爬上去——”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終於又落到鹿野身上。
準確地說是落在她的脖子上。
“但現在,這個法子行不通,所以我們只有向右探索這一條路。”
鹿野:……
她縮縮脖子——哦好吧,縮不動。
她當然明白傅霜知那一眼的含義。
她這脖子雖然好像沒導致癱瘓,但脖子動都不能動,一些大動作自然也做不了,徒手攀巖逃離峽谷什麼的,做夢還比較快。
但這也不是她想的啊!
這人怎麼一副怪她的模樣?
還有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什麼叫很可惜癱不了啊!
難不成他很希望她癱瘓嗎?!
毒舌成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鹿野越想越氣,“哼”一聲,動動手指,然後手指撐地,試圖起身。
雖然攀巖不行,但探險她還是可以的!
就是……
有點疼。
好吧,是非常疼。
全身的肉好像都在疼,尤其後背和四肢,簡直了,如果脫掉衣服,鹿野顧忌自己現在後背上絕對青青腫腫沒一塊好肉。
唯一慶幸的是沒有骨折之類的重傷,只是肉痛而已。
痛嘛,就忍著!
不蒸饅頭爭口氣。
要讓傅霜知知道誰才是老大!
哪怕脖子摔了,她也不會是拖後腿的角色!
這麼想著,鹿野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