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婦的到來,像一束微光,照亮了陳二開原本幽暗的心田。開始兩天,除了給陳寒寶換尿不溼和清洗陳寒寶屁股,由陳二開去做之外,一切雜事重活,李寡婦都包攬起來。陳二開因此得到了空閒,好去事故隊處理一些事務。那位吳阿姨在李寡婦的吩咐下,也不得不為她打打下手。
吳阿姨住在江城兒子家,經常藉口家中有事,而溜之大吉。李寡婦不想看到吳阿姨的苦瓜臉,對於她的離開,反而感到高興,畢竟她在這裡,也是人浮於事。不如留個人情,讓她有時間,就來一下。她不在這裡,有時候,更方便李寡婦對著沉睡的陳寒寶說說心裡話。
這天下午,窗外下著暴雨,一個雷聲接著一個雷聲,李寡婦感到害怕。她關緊了窗戶,坐到了陳寒寶的床頭,想起了她與陳寒寶的一些往事:
那天,是暑假的雨天,自己讀初中的兒子小龍來自己的工地玩,由於天熱,就一個人偷偷來到工地邊的河裡洗澡,因為不熟悉河底的情況,孩子的大腿,被河底的一塊鋒利的鐵管劃破了,鮮血嚇得孩子癱坐在水邊大哭,無法走動。剛好被來河邊接水管的陳寒寶發現,他立刻脫下長褲子,緊緊包紮著孩子的傷口,把孩子揹回李寡婦房間,李寡婦見到孩子腿上腳上的血,都嚇暈了。陳寒寶二話沒說,就騎著自己的電動三輪車,帶上李寡婦母子倆,來到了一家醫院急診室。
然後,陳寒寶只穿著個褲衩,忙前忙後地繳納所有費用,直到把孩子安排好住院,才傻乎乎地來到李寡婦的身邊說,你別擔心,醫生說,送來的及時,不會感染的。李寡婦抿著嘴,看著陳寒寶,眼睛裡盡是淚水。是感激的淚水。孩子他叔,我們要怎麼感激你啊?她看到了陳寒寶的褲衩,背過頭說,瞧你,還穿著個褲衩,讓人笑話,——都是我害的!
陳寒寶意識到下身的醜相,便雙手蒙著前面,嘻嘻地說,這不是為孩子止血,後來,又來的急嘛。你別介意。就是,就是被,被你看到什麼,也都是熟人了,你咋還會笑話我不成?李寡婦似乎大方起來,她轉向陳寒寶,沒有了顧忌地說,嗯,叔叔說的也對,我是過來的人,兒子都這麼大了,什麼沒見過!我哪來能笑話叔叔你呢?
陳寒寶見李寡婦大方起來,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再次捂住褲衩前面,笑著說,我,我得回去了,換個衣服,晚上我給你倆買飯來吃。說完,就一溜煙地跑開了。
李寡婦想到這裡,臉上露出了微笑。她伸出手,在陳寒寶的額頭上撫摸著。寒寶啊,你快點醒來吧!我們家的孩子多虧你呀!自從你救了他,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你也經常幫他買學習用品,你知道嗎?你倆在一起的快樂勁,總是讓我感到,你要是他爸爸就好了。可是,我又一想,你是個沒結婚的紅花男子,我是個寡婦,比你大四歲,還帶個兒子,你怎麼會看上我呢?唉——
李寡婦越想越傷心,竟然雙手抓住陳寒寶的手,在用力地搓揉著。寒寶啊!我是個命苦的人,想不到,你咋也這麼命苦呢?你是多好的人啊!我在工地給你們燒飯,那麼多工人,都是假惺惺的關心我,我知道,他們都想著一件事,讓我給他們一時地快樂。你想啊!我是那種人嗎?再說,我也需要找個真正關心愛護我的人呀!偷偷得到的一時快樂,有什麼用?還不是自我糟踐自己嗎?
寒寶啊!你知道嗎?在工地的幾十號男人裡,我最看中的就是你呀!可是,你總是對我不即不離,像個夢,讓我沒有辦法穩住你!你知道嗎?我幾次都試探你,可是,你都,都——
突然,李寡婦感到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抓了幾下,她放鬆手指,靜靜地看著,陳寒寶的手,還是直直彎彎地,沒有動靜。
李寡婦納悶著,她分明感到自己的手被抓了幾下。為了印證,她又開始回憶和絮叨起來:寒寶啊,你還記得,有一天晚上,我叫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