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死掉,也絕對……不能讓你……知道……”他閉上眼,呼吸變得更加淺促,抓握著她的力道無力的鬆開,喃喃的,不停地低喚著她的名,“芙蓉……芙蓉……我好髒……對不起……對……”
孫映芙跌坐在床沿,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寧願死也絕口不提?
事情太醜陋?髒?和她的父母有關?
他認識她父母?
怎麼會呢?父親在她十六歲時就過世了,而她認識黎宸,是在她二十一歲那年啊!
隱約的,她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腦袋裡某些模糊地記憶在閃爍。
如果原因醜陋不堪到他寧死也不願讓她知道,那她就不問他了,她知道該找誰問清楚!
既然事情和她的父母有關,顯然是她父母對他做了什麼事,她無法當做不知道。
搖搖頭,暫且拋開這問題,她打電話叫救護車。
黎宸送到醫院的時候,高燒到四十一度!
感冒併發肺炎,醫生說,黎宸目前的狀況是病菌到了肺氣泡,身體沒有什麼辦法阻止它進入血管四處跑,隨時有可能突然惡化成血中毒以致休克,不能再拖了,所以直接送進了加護病房。
加護病房開放時間下午兩點到兩點半,晚上八點到八點半,家屬不能陪在身邊,孫映芙便趁著這個時間,回到黎宸的住處替他準備一些住院的東西。
收拾好之後,她的視線落在電腦桌上,上前在電腦桌前坐下,看著桌上每一個相框,都是她,不僅有過去的她,還有那天在動物園的她。
桌上有一本相簿,相簿旁有一疊照片,她拿起那疊照片,都是那天在動物園照的,看來他正在整理。
相簿裡已經放好了部分照片,有很多照片她都不是看著鏡頭,她也不知道他竟然一直拍著她,這麼多的照片……都是她。
他是真的還愛著她,是吧!
孫映芙心中滿是酸楚,他一直都是深愛著她的,明明不是不瞭解他,為什麼當初沒發現他的痛苦,這些年來兀自怨怪著他?
將照片放下,她思考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按進電話簿,搜尋一個已經變陌生的電話號碼。
看著那個號碼,拇指在傳送鍵上猶豫了一會兒才按下。
電話響了五聲,接通了。
“喂?”女性的聲音響起。
“你好,請問王惠娟女士在嗎?”孫映芙客氣的問。
“我就是,請問你你是哪位?”對方這麼響應著。
孫映芙一怔,她就是?
原來……她的聲音已經變得這麼陌生了,她們互相都聽不出來對方是誰。
“我是芙蓉。”孫映芙淡漠的說。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才聲調不穩的開口,“芙蓉?”
“對,芙蓉,你的女兒,還記得吧?”她略帶嘲諷的說。“見個面吧!”
“有……有什麼事嗎?”
“我不想在電話裡談,你今天撥個時間出來,不然我就直接上門找你。”
“我知道了,中午可以,要約在哪裡?”
“新生醫院你知道吧?”
“知道。”
“就到新生醫院附近那家星巴克,中午十二點半。”
第7章(2)
他知道自己正在受地獄之火焚燒。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那熊熊的烈火一次又一次的灼燒著他汙穢的靈魂。
他一點都不意外自己會下地獄,畢竟如此汙穢的靈魂,地獄是唯一的歸處。
儘管痛苦,他還是歡迎那些烈火燒盡他的汙穢。
突然,一陣舒爽的清涼感自他頭上灌下,那痛苦的燒灼暫緩,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那像是從天堂傳來的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