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默然,雖這言語平淡,聽不出什麼怨憤之氣。
然則此時陸無病的心情,他卻也可相見。
當下也不再詢問。一隻手探出。手指輕點,試著擾動這處的時空壁障,
僅僅片刻,宗守就已是面色微沉。
這死獄之陣,看來還真是對內不對外。
不但實力受限,無數重符陣禁制,環繞於外。更能感覺到那一重重時空壁障,牢固到無以復加。
即便是全力以赴,全不留餘力,也多半是無果而歸。
宗守只覺心中冰涼,陸無病與他那位‘師尊’,還真無半句虛言。
這死獄中的靈禁,果然是異常的棘手。哪怕一身之力。全不受限,結果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除非己身有著聖境之上的實力,又或者有林玄霜這般的強者在外接應,幾乎從死獄逃脫的可能。
再或者——
宗守手心裡激烈跳動著的白焰,忽然轉為平靜。不過那周圍的時空,乃至法則,都在崩壞。
——一層,兩層。三層,當界外的第七層時空屏障與符禁瓦解時。
這焚空焰力就被阻住,再難以寸進。
宗守微微搖頭,右手一握,把那熾白的火焰熄去。
這焚空血脈,對這裡的禁制之力,果然有著奇效。
當他全力催動焚空之炎時,明顯感覺,那需要他使用所有力量。全力一擊才能斬開的時空之壁障。簡直是脆弱入紙,隱隱將之剋制。
只是這第七層之外。至少還有著四層以上的壁障,已經那層層疊疊,更加嚴密的陣符禁制,以及那座星火微塵大陣——
按陸無病的說法,最高等級的焚空之血,就能夠在這死獄中,出入自如。
在陸氏之中,是另一種形式的刑不加身。不受族規所限,可無法無天。
可似他宗守這般,在焚空陸家中,也已可算是嫡脈純血,排名極高了。不久之前,更經歷過燃髓血靈咒的洗煉。
然而即便是他,距離破獄而出,還有著整整四層的差距——
這一條路,看來是也走不通了。
也真難想象,完全形態的焚空血脈,到底會強橫到何等程度。
陸無病也似是知他心中所想,平靜道:“傳說焚空之血,純化到極致。可有滅世之力,目視之處,一切無存嗎,焚空之炎也會有變化。可具體是怎樣的情形,無病也不知。族中從無記載,據說至古以來,也不過十餘位而已。要麼是成就至境,要麼是在至境劫中身隕。”
宗守靜靜的聽,卻並未怎麼將這些言語放在心上。
繼續裹帶著陸無病,在這三層死獄中,四處挪移。
九絕死獄都有通道相連,不過位置卻同樣是遊移不定。即便問陸無病也無用,故此宗守大半的注意力,都在搜尋那處通向第四層的入口。
心中卻暗暗奇怪,這處世界中,草木豐貌,除了無有動物,以及綠霧瀰漫之外。與尋常世界,其實並無太大的差別。
宗守十幾次挪移,神念至少搜尋到了百餘種靈果,都是外界中極其稀有之物,而且靈能極豐。
即便稱不上是仙境,世外桃源,卻也與死獄二字,無什麼關聯,
正這般想著,宗守的面容,卻微微一陣抽搐。身軀定在原處,牙關緊咬,唇角更一絲鮮血溢下。
他渾身上下,此時都在劇烈痙攣,彷彿是有千百刀割。
比不上那血靈之力發作之時,卻亦可與他改造雙脈時相提並論。
又發作的極其突兀,毫無半分預兆,猝不及防。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是那潛伏的血靈咒力,這一刻卻是莫名其妙的被引發。
身體中,就彷彿是開啟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