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內的清軍彈藥耗盡,甚至就連箭都射完了,別說是圍困了,就是擺開陣勢打一場,明軍也一樣是穩贏的,既然這樣就交給手下的人好了,他把指揮權都交給了冷允登,另外給他加了個提督宣大軍務的官職,又把堵胤錫弄來做宣大巡撫,一文一武搭檔負責對清軍的圍困。
至於皇帝陛下……
“走,回京!”
楊豐一揮手說道。
他得趕緊回北京,這裡的戰場已經不需要他了,但另外一處戰場可是非他不行。
這個戰場可不好對付。
沙河朝宗橋。
“你們想幹什麼?”
楊豐看著面前跪了一地的老頭冷笑道。
這些傢伙一個個頭上頂著剛割去辮子後,又匆忙戴起來的方巾,黑紗下光腦門的頭皮還在泛著青光,因為挽不出髮髻只能胡亂塞裡面的幾根頭髮如亂草,看上去頗為滑稽。此時這些傢伙都跪在路上,手中還高舉著崇禎他哥哥的神位牌,一個個做大義凜然狀,旁邊還聚集了數以萬計的普通百姓,一個個指指點點地看著這些鄉賢耆老們,很顯然這樣的景象也是頗為壯觀。
“草民叩請聖上,求聖上收回聖命,停止分田,草民耄耋之年當死久矣,故此不畏天威冒死進諫,陛下,陛下此舉自古至今罕有,惟王莽似曾為之,不獨駭人聽聞,亦將如王莽般使天下大亂啊!”
最前面一個老鄉賢顫巍巍地說道。
看年齡他恐怕得九十以上了,滿臉乾癟的老褶子,還有一個個老年斑,跪在那裡一副風吹過就要散架的模樣,頭頂上雙手舉著天啟神位,那神位後面的黑紗下,重新冒茬的青頭皮清晰可見。
“難道如今的大明還不算天下大亂?”
楊豐無語地說道。
“呃?!”
那老頭憋屈了一下。
“朕就是由著爾等這些不忠不孝的東西兼併下去,才使得百姓貧者無立錐之地,爾等擁那千萬畝良田,坐享佃戶之血汗,錦衣玉食腦滿腸肥,還天天鑽營著如何逃避朝廷賦稅,災年饑荒之時猶盤剝不斷,坐視貧民餓殍遍野尚囤積居奇,若無爾等所為我大明何至天下大亂,朕如今正是要撥亂反正,使百姓耕者有其田辛苦而得溫飽,而不是過去那樣在爾等盤剝下飢寒交迫。
至於爾等。
朕饒爾等狗命已經是開恩,居然還有臉來指責朕,還頭上頂先帝神位,上次你們頂野豬皮牌位向多爾袞勸進才過去幾天呀?還有你說什麼耄耋之年,你是不是想提醒朕你已經過了朝廷律法懲處的年齡啊?來人,給他們把頭上方巾全摘了,讓百姓都看看他們的真面目,一群連孝道都丟棄了的傢伙還有臉在這裡裝模作樣!”
楊豐冷笑著說。
然後錦衣衛立刻上前,緊接著把這些老鄉賢的方巾全摘了。
“用不用朕給你找個鏡子,自己照照自己的尊容,想想自己死了自己祖宗還認不認得?朕很好奇到時候你祖宗問一個韃子怎麼鑽進你們宗祠時候,你該如何做回答?”
楊豐說道。
“陛下,陛下,若陛下執迷不悟,草民就吊死這路邊!”
那老鄉賢沒回答他,而是充分發揮自己年齡優勢,顫巍巍地站起來,摸出一根白綾拄著柺棍就要往路邊一棵歪脖樹下走,邊走還邊示威般看著楊豐,很顯然他也豁出去了,反正他今年已經滿九十了,按照大明律除非謀反否則哪怕砍死人也無罪,他就不信楊豐還能因此讓錦衣衛把他抓進詔獄,他更不信楊豐能眼看著他吊死。
“上吊啊,朕有經驗,朕在煤山上就吊過一回,梁誠,去幫他一把,那麼大年紀走路都不利索了,想要系那根白綾可不容易,你就做點好事給他繫上。”
楊豐說道。
梁都指揮使立刻上前,直接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