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離開。
縣令忽然有點心裡發毛,急忙朝縣尉使了個眼色,後者不聲不響地悄然離開。
僅僅幾分鐘後,驛館後院的馬蹄聲突然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鐵甲的摩擦聲,緊接著一片耀眼的銀光刺入縣令眼中,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擋在眼睛前面,然後瞠目結舌地看著六名全身重甲的騎兵出現,明光鎧,鳳翅盔,臉上覆著青森森的面甲,彷彿六頭怪獸般,騎著雄健的大宛馬,人手一把橫刀,踏著整齊的馬蹄聲而來,在距離大門十幾丈外停下,控制著不斷躁動的戰馬靜靜等待。
“明府放心,我最會解決這種事情了!”
楊豐獰笑著說。
說完他隨手拎起一根兩丈多長的大木頭,橫在胸前大吼一聲,如同狂暴的犀牛般狂奔向前,瞬間撞在驛館的院牆上,伴隨一聲沉悶的巨響,近三丈寬的一段土坯院牆轟然倒下,楊豐緊接著扔掉木頭,拍了拍手後退到一邊。
“殺!”
然後他轉頭說道。
幾乎就在同時,六名騎兵也催動了他們的戰馬。
雄健的大宛馬加速極快,伴隨雷鳴般的馬蹄聲,四十米長的距離瞬間掠過,近五十公里時速狂奔的戰馬馱著背上近兩百斤重騎兵,發出上戰場時習慣性的亢奮嘶鳴,在還沒落下的塵埃中閃電般越過院牆上的缺口,就在外面大食人驚叫的同時,兇猛地撞進了人群中。
狂奔的戰馬瞬間撞出一片狼藉。
伴隨它們急促落下的馬蹄,那些猝不及防的大食人一刻不停地被它們撞翻在地,緊接著釘鐵的馬蹄重重踏碎他們的身體,而馬背上的重甲騎兵手中橫刀翻飛,兩旁大食人的頭顱和肢體不斷被砍落。
整個大街瞬間一片地獄。
所有還活著的大食人驚恐地尖叫著不顧一切逃離。
“你看,很好解決!”
楊豐拍了拍已經傻了的縣令肩膀說道。
而在他身後,趙倩的三百家奴一手藤牌一手橫刀,肩膀上掛著捆人的繩索,如同洪流般從院牆的缺口洶湧而出,踏著遍地鮮血與死屍,開始抓那些逃散的大食人,至於地上受傷沒死的,這些西趙蠻的部落戰士,則毫不留情地補上一刀。而那六名騎兵已經鑿穿了大食人的隊伍,在街道上看熱鬧的百姓混亂躲閃中,迅速調轉馬頭開始再一次鑿穿,那些大食人根本無力阻擋,狂奔的戰馬就這樣在他們中間肆虐,連同馬背上的騎兵一起在這大街上製造著更多死屍。
那六名騎兵的盔甲很快就被大食人的鮮血染紅。
原本一片白色的長街,則同樣迅速變為血紅,流淌的鮮血和支離破碎的死屍間,那些大食人哭喊著亡命而逃,只是街道上聚集的看熱鬧人群,成了他們無法逾越的障礙,儘管後者也是在逃離,但他們卻堵塞了道路,被擋在中間的大食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怪獸一樣的戰馬撞擊而來,看著那橫刀帶著寒光落下。
縣令欲哭無淚地看著這一幕。
周圍所有百姓也都在默默看著這場恐怖的殺戮。
已經百年未經戰火的南海郡城,血腥的氣味就這樣不斷瀰漫開,伴隨著大食人驚恐的慘叫聲傳遍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十分鐘後,王太守匆忙趕到。
然後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他面前的石板街道恍如血洗,上百具殘缺不全的大食人死屍,雜亂得橫陳在血泊中,成群結隊的蒼蠅在死屍中縈繞,還有一些沒死的,依舊躺在鮮血中哀嚎掙扎,但卻沒有任何人過去拉他們一把,只能在那裡等待死亡的降臨。而路邊還跪著四百多被繩索捆綁著的,在那裡哆哆嗦嗦地低著頭,後面那些趙家的家奴拿刀看壓,楊豐則坐在死屍堆裡的一張胡床上,背襯著血色殘陽端著茶杯悠閒地品茶,他背後六名鐵甲上沾滿鮮血的安西軍士兵控馬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