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老師也想來問我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的眼裡像寫著這句話?」
她笑一笑。
他說:「我是有問題要問你,但不是這一句。」
「什麼問題?」
「你高中參加的那一次車展,最後拿到工資了沒有?」
手肘駕著椅子的把手,聽完,約三秒不著痕跡的回想後,說:「後來又參加了別的活動,同時段進了挺多筆錢,不記得了。」
「我記得。」
……
「你那天穿一套黑色的裙子,染過頭髮,偏青一點,在會展的西南角和人起的衝突,女孩子一個,下風一點都不佔,推卸責任的話術被你一針見血說破,也不讓人碰,誰動你就報警,佔你便宜的那個小老闆更狼狽,說不過也打不過你,話都不敢吭一句。」
「我看你的一眼,主持人剛好問我問題,想看你第二眼,你已經走了,事後瞭解過你的事,欠你的那份工資應該當天晚上就打到了你的卡上,開機那天也認出了你,之所以沒有提,」他的手肘抵上桌沿,說,「是因為不確定你樂不樂意接受這樣的初次見面。」
龍七的指頭在裙上輕輕地點動。
陽光燦爛,臧習浦與這麼一個她對視著,眼神裡的情一點兒都不掩飾,遮陽傘隨風晃蕩,淅淅漱漱地響,她還沒開口,他再說:「但是龍七,我傳輸給你的任何資訊,你只管聽就好,別記進心裡,也別做出反饋,我挺樂意陪你成長,我也有耐心陪你成長。」
這話出來,她真的就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後成為一口氣,緩緩地往肺部吸,又調整了一下坐姿。
「吳爾最近聯絡你了嗎?」
話題切得恰到好處。
「沒有,」她接,「投錢那混蛋……「
頓一下,重新說:「投錢那人在英國上課,沒時間回來,試鏡會被他壓著,人不到沒法展開。」
「我手頭有一筆投資,吳爾這個本子我也欣賞,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干涉一下。」
臧習浦這麼說。
但她知道這話不該接,海風吹著,有一點兒曬,捋了捋額旁的長髮,周旁傳來一聲:「叔?」
挺突然的。
她別頭,臧習浦也循聲往旁看。
但是雙方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心裡條件反射冒出一聲「這圈子能不能再他媽小一點」的感慨,她在原處坐著,而臧思明這人在五米外的沙灘上站著,一米八出頭的身高,穿背心與沙灘褲,旁邊跟著一腰細膚白的女孩兒,視線從臧習浦那兒移到她這兒,也很快認出她,估計有同樣的感慨,冷笑,一聲「呵」,肩膀與胳膊動了動。
「龍七啊。」
一邊說,一邊不請自來地向這兒走,她收回注意力看向臧習浦,臧習浦介紹:「我侄子,藏思明。」
……
「我剛還說這是誰呢,背影這麼熟。」臧思明則一點兒不客氣,抽著椅子就坐,又向那女孩兒抬抬下巴,女生就在龍七旁邊的位置入座,龍七的手輕輕揉額頭,與他隔著一個桌子對視。
如果說顧明棟是靳譯肯圈子裡的黑點,那麼換言之,臧思明就是司柏林圈內的毒瘤。
他也是位爺,卻偏偏是紈絝子弟那類,一身爛毛病,長得還行,卻長期私生活混亂導致一臉腎虛模樣,他對霧子有想法很久了,他甚至也想搞龍七,但靳譯肯和司柏林在的時候,他兩邊都撈不著好,曾經有次嘴上佔她便宜被靳譯肯收拾過一次,也因為私下約霧子而被司柏林人道教育過一回,但次次不長記性,後來不知怎麼換口味愛招惹些小演員了,就從這個圈漸漸淡去,但他這個人還活著。
是,就這麼得得瑟瑟地活到了現在,頂著影帝侄子的名頭,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