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譯肯再朝她走一步,快將她整個人壓到門板上,兩人之間的鼻息相互交錯:「沒法分,但是你,我也要。」
「人渣。」
而靳譯肯壓根不在意這兩個字,兩人的鼻息越來越近,心跳聲也越來越清晰,悶熱的樓道里,泛黃的燈光,腳踝處隱隱傳來的餘痛與樓外天際的一聲悶雷,都促成此刻潮濕的曖昧,鄰居家的門突然開啟的時候,龍七側過頭,靳譯肯的嘴唇摩擦過她的嘴角,親在她的臉頰上,而對門提著垃圾袋出來的姐姐在玄關一愣。
隨後立刻關門下樓,一副「放心我自帶狗糧,我什麼都沒看見「的自清態度,龍七這時重新開啟身後的門。
靳譯肯抓住她的手腕,她半個身子進了門,半個身子仍在外,迅速抽手:「你連給白艾庭的待遇都沒法給我,還妄圖吃下一個敵視白艾庭的我,靳譯肯你胃口真大。」
「你哥今晚打算在網咖通宵,你舅媽凌晨兩點才結束晚班,你一個傷員,明天怎麼去學校?」
話題一下子調轉,她怔了一下,還沒答,他接著說:「我來接你。」
「你的腳傷,」再而說,「我來幫你養。」
龍七扶著牆站在半開半閉的門口,看著平靜地說著這些話的靳譯肯,就好像上一個話題已經如風散去,他的手機這時候響,她視線下移,看著他從兜裡拿手機。
螢幕上亮著「白艾庭」三個字。
靳譯肯滑開接聽鍵的時候,龍七幾乎毫不猶豫地關門,但偏偏被他擋住,她的力氣大不過他,門仍舊半虛掩,而他一邊穩穩地把著門,一邊將手機擱到耳邊,靜謐的樓道里,白艾庭的聲音夾雜著電磁波,清晰地傳進兩人耳朵:「譯肯,我媽聽說你不舒服,幫你煲了個湯,我現在準備帶過來,伯父伯母在家嗎?在的話我多帶一點?」
「不在。」
「那好,我過來……不打擾你休息吧?」
靳譯肯沒答。
他此刻的眼神真有意思,安安靜靜,十足耐心地盯著龍七,彷彿他的回答全取決於她的回應,白艾庭在那方尋求肯定般喊他的名字,龍七的心口輕微起伏。
當白艾庭第三次喊他的名字,而他也正要開口的時候,龍七終於放開手,門板撞牆上,足足地敞開。
多麼強烈的暗示,而靳譯肯多麼聰明的人,直接掛了電話進門,緊接著,龍家的門砰一聲從裡踢上,樓外一聲滾雷響。
多久之後,她都始終記得和靳譯肯在龍家有過那麼一次,而那一次,夾雜著虛榮幼稚的勝負欲,辛辣刺激,是她邁錯的第一步。
靳譯肯是早上六點從龍家走的。
天還沒亮,舅媽還在主臥裡睡得鼾聲如雷,凌晨四點摸回家的龍信義還裸著上身癱在客廳沙發上,龍七的那件外衣被他當成被子蓋在肚子上,他睡得像死豬一樣。
龍七走過散落一地的書包,衣服,屏著呼吸蹲到沙發旁,從那件外衣口袋裡摸出自己的手機和錢,隨後再將龍信義私藏已久的煙、打火機和各種成人碟片放到茶几上最顯眼的位置,往電視機櫃裡塵封已久的dvd裡也放了一張,開啟電視,將遙控器塞龍信義手裡。
做完這些後悄聲出門,靳譯肯正倚在樓梯口用手機叫車,她將防盜門關上,遞他錢:「諾。」
他側額眯了一眼,沒在狀態,龍七說車費,他才往她看第二眼,面部表情不是那麼喜悅,但也算估摸清楚了她的脾氣,沒接錢,問她拿手機。
「幹什麼?」
摸出手機給他,他滑開微信頁面輸入自己的微訊號:「我不用現金,你線上轉我。」
所以靳譯肯就這麼搞到了她的聯絡方式。
下樓後,他幫她買了豆漿和早點,龍七的腳已經能著地了,雖然還有些跛,但不影響走短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