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心內微妙地懸了一下,她沒有低頭,看著視線前方他的下巴,兩人都沉沉地呼吸著,他像是試探,指頭在她的手心緩緩劃著名,指腹與肌膚摩擦,往上,劃到手腕處。
癢。
好像要握住。
隨著手心接觸面的擴大,心跳漸快,就像是背著大腦偷情的舉動,又像某種昭然若揭的前兆,在狹窄的空間裡剝奪她的理智與自控力,她的頭皮有點兒發麻。
門口傳來短促的敲門。
那一刻,靳譯肯往門看,她看到他側頸耳根處新的字元紋身,外頭傳來一男生叫喊:「譯肯!酒沒了,你這兒送酒的外賣電話給一個!」
他的手又逐漸離開她的手心,前面那陣呼之欲出的曖昧戛然而止,龍七當時沒什麼好說的,無聲地笑了笑,撫著臂捋起額前的頭髮。
真是有本事的人,一個問題都沒回答她,反過來弄得她丟盔卸甲。
靳譯肯看上去恢復常態了。
火機「嚓」一聲響,他還打了根煙,而她撿起地上的衣服,他眯眼看著,她開啟書房的門,關門前留一句:「混蛋。」
砰!
她關門的聲音巨響。
主廳的鄔嘉葵與周身友人都看過來,副廳聚眾的人也往這兒看,看著獨獨穿著一件吊衫的龍七,她快速越過她們,人群中突然竄出方璇的一聲叫喊:「咦你幹嘛去?」
等她出了門,方璇又改口:「操不對,你來幹嘛?小賤人你什麼時候來的!」
電梯門隔開方璇呼之欲出的粗話。
一進自個兒公寓就將衣服都扔地板,扔得特別重,發洩著一股氣,對靳譯肯的表白就像扒光了她自己,弄得她渾身都不逮勁兒,而多次質問都收不到的回應更像火爐一樣烤著她,惱羞得不行,在地毯上徘徊來徘徊去都壓不住,最後剋制不住,尖叫一聲。
死靳譯肯。
尷尬死了。
然後睡不著了。
樓下還在「搞趴」,響得震耳欲聾,她往物業狠狠投訴了三回,都因為「她是租客而樓下是業主」的原因被冷淡處理,又氣了她一回,往冰箱拿酒喝,發現酒也沒了,水也沒了。
好他媽氣。
氣得胃都疼了。
凌晨三點的光景,她套著連帽衫,在小區樓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進口超市飲品區,往購物車內放成堆的碳酸飲料與啤酒,而後在零食區逗留,拿著一包巧克力豆看生產日期。
100克的巧克力豆,熱量是498大卡,她在腦子裡換算需要做多久運動抵消,那會兒才好不容易把靳譯肯三個字從腦內擠走,但肩膀處突然承受重量,有人把下巴壓在她肩上,同時說:「這個點你吃……」
嚇得龍七粗話都快罵出來了,巧克力豆整個兒往購物車裡掉,立刻回身,方璇因為她過激的反應往後退一步,腦袋和雙手縮在寬大的潮帽衫裡,懶洋洋睨她:「嚇死我了。」
「你有病沒有?」
「作什麼呀反應這麼大。」
「我就問你有病沒有!」
「你這個點吃巧克力很有問題好不好,賴我那頓小龍蝦又不請。」
她指龍七,比了中指,但袖子太長,出不來手指頭,龍七反問:「你這個點在這裡跟個鬼一樣的幹嘛?」
「買酒。」
「就你一個?」
「我們兩個。」循聲往後看,看到零食區入口推著購物車的鄔嘉葵,她也穿著件有帽子的外套,雙手搭在購物車扶手上,撐著下巴,「原來你們兩個也熟啊。」
龍七一句話都懶得給這兩人。
拉著購物車就走,但是在櫃檯結帳的時候又碰上了,鄔嘉葵要的全是酒,櫃員又只有一個,結帳的速度奇慢,龍七抱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