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哪碗?」
她用紙巾擦筷頭,用眼神指一下經典口味那碗。
他就把那碗移到她跟前,把辣的那碗挪自個兒跟前,抽著筷子笑:「跟你說你吃不了重口的。」
「你不是也吃不了辣,別吃了靳譯肯,再點一碗。」
「在外頭呆久就什麼都吃了。」
這話聽得還怪心酸,她看他一眼,他低頭夾粉。
但下一秒就被吃到牛肉粉的滿足給蓋過,胃口很好,平時只肯吃一個牛角麵包的她,這一回把一整碗連著湯都喝完了,小鎮的早晨比大城市醒得更晚一些,空氣裡殘留著隔夜雨的充沛濕氣,穿著初中校服的孩子獨自吃粉,斜背著小包的上班女生一邊往粉湯里加醋,一邊看桌上的手機,對面的男友在打遊戲,還有一桌趕早務工的中年男子,吸湯聲呲溜呲溜地響,她戴著壓很低的帽子,說這是最近吃過最好吃的一頓。
「我回去給你做。」靳譯肯說。
「你還會做這了?」
「我現在什麼都會做。」
「那我還是什麼都不會。」
「不嫌棄你。」
桌下的腳往他那兒一踹,他動了一下,椅腳摩擦地面,改口:「養你。」
「覺得好吃不是粉的原因,」她說,「是因為你陪我吃的。」
這句話聽著就舒服了,靳譯肯抬額看她一眼,就好像從來沒聽過一句來得這麼容易的「表白」,有點心疼她,又有點得意,她桌底下的腿剛好碰著他的小腿,穿的是九分的牛仔褲,露出的腳踝那塊兒涼,他正慢悠悠吃冷盤,右手夾筷子,閒著的左手則到桌底,一言不發地把她的腳踝撈起來,握在手心。
捂暖了。
再晚一些的時候,店裡的食客漸漸從當地的小鎮居民轉變成旅客,雖然是淡季,年輕情侶還是挺多的,這家門麵店沒有包廂,好在她和靳譯肯這桌在二樓迴廊,一樓沒坐滿,抬頭往上找位兒的人少之又少,環境挺安全的。
一碗粉不夠靳譯肯吃的,他又點了些蒸糕。
龍七用筷子搗著冷盤盤,七點半了,說好八點集合拍攝,群裡到現在仍舊一點兒動靜沒有,像個個都沒醒,她說:「待會兒送我回民宿後你就回酒店,外頭人多眼雜的,你這戴罪之身,就少在這種遍地都是wifi的地方晃悠,知不知道。」
他沒應,吃蒸糕,一副「你看爺聽不聽你」的德行,龍七的腳踝往後一抽,他握緊,沒讓得逞:「吃完再說。」
「你怎麼一副司柏林的樣子?」
「什麼叫司柏林的樣子?」
「餓死鬼。」
他笑,就在這時候,一樓有響動,又進來了一撥食客,人聲喧雜,嗓音年輕,龍七一下子就聽出其中伍依珊的大嗓門,側頭望,正好聽見伍依珊的一句:「哎就這兒!」
「我查的就這家最好吃,評分最高!」
??
回看微信群,仍舊沒有任何訊息,但這堆人就跟約好了似的,包括傅宇敖,陸陸續續,一個不少地進這家店,合拼了一個大桌後就開始點單,其中傅宇敖還是跟葛因濘保持了距離,兩人離得最遠,半句不搭腔。
店老闆養了只貓,在靳譯肯腳邊轉悠求食,他正閒著沒事逗著,龍七則一言不發地看著樓下,他逗完,看她,而後順著她的視線看下去。
「你同學?」
她沒應,剛好其中一個負責劇本的女生點完單,說:「哎我把寫好的文件發群裡,你們先討論一下領一下角色。」
那一桌的手機陸陸續續發出群訊息提示聲。
二樓,她的手機一片安靜。
懂了。
假設說昨天他們玩牌的時候約好了這個點集體出來吃早飯,那能理解,偏偏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