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當初能考進這所高中就說明水平不錯了,只不過高中三年光顧著做兼職當模特,一點沒花心思在學習上,才造成如今這幅岌岌可危的局面。還好,先是董西拉了她一把,然後是靳譯肯緊緊拉著她。
靳譯肯之所以拉著她也是有私心的,一方面確實為她好,另一方面比較長遠,他不像龍七那樣總抱著兩人談兩三年就散了的想法,他對她的新鮮感和熱戀感還沒褪下去,一心覺得能跟她把日子過好,所以他希望她能跟上自己,至少能達到他想要的標準,雖說即使她最後考爛了他也不會在意(甚至他覺得那才是她的一部分),但他家裡人首先就不會接受一個連學習都無法達到一般水準的人。
所以靳譯肯在出國前那幾天拼了命地抓她的學習,拼到什麼階段呢?就是兩人見面除了補習就是補習,自從跨年過後就再沒有過親密行為,他就像突然禁了欲一樣。
好事兒。
一晃,寒假要來了。
寒假開始前的一天,學校最後一節體育課上,龍七在體育館看臺上等靳譯肯打球,館外在下雪。
今天他難得放她一天休息,自己跑去跟人打球,因為這是他在學校的最後一天,放學後還要跟他們班的人吃飯,龍七也會去。
卓清不去。
龍七膝蓋上放著他的外衣,外衣上壓著一本雜誌,她撐著下巴看著雜誌上最新受捧的「小表砸」們,每看一張臉就能在半秒內腦補出她們素顏的模樣,她吃著蘋果,一頁一頁地翻,偶爾瞥一眼臺下的靳譯肯,就像「吊兒郎當的辣媽瞥一眼正在麥當勞兒童區撒歡的兒子」。
手機這時來了短訊。
老坪叫她空了去參加他幫她報的一個培訓班,她把蘋果咬住,用空出的一隻手回:什麼培訓?
老坪:禮儀,舞蹈,聲帶訓練。
她打字:看著像藝人培訓。
老坪:對,就是。
她:我靠臉就行。
老坪:!!!!!
她再回:高考結束後吧。
老坪:行,最好現在就開始培訓,但我尊重你的決定。
老坪這句話的口氣多了點官腔,顯得很客氣,以龍七對他的瞭解,大概是自己的價值無形中又高了一些,但老坪當然不會讓她知道自己的價值有多高,這相當於讓一位暴君清楚自己的權利有多大,龍七也沒去探究,她將手機放回衣兜,繼續吃蘋果。
臺下發出一聲長哨,比賽伴隨著興高采烈的進球歡呼聲結束,靳譯肯那個隊贏了。
她捋了一把長發,敷衍性地拍了兩下手。
最後一節課鈴響後,學校就正式放學進入寒假了。
靳譯肯的送別宴設在學校附近一家大酒店的包廂中,在座的大都是男生,極個別帶上了同校的女朋友,沒其他女生(他們班女生大都是白艾庭的黨羽),但靳譯肯這邊的人就夠多了,剛開始氣氛還有些離別愁緒,後來就漸漸熱了,靳譯肯特別喜歡灌人酒,他在這方面技術一流,龍七眼看著他弄垮一對又一對兒,輕輕地發聲:「差不多得了啊。」
那時男生們都喝高了,全站著,各自的女朋友也站著,就她在靳譯肯身邊興意索然地坐著,有個男生突然冒出一句話:「龍七你也站唄。」
其實是挺正常的一句話。
但是對方的口氣不一樣,嗓音拔高,抑揚起伏,透著非善,直接將她坐著不動的這回事上升到某個道德層面去了,龍七條件反射性地看了聲源處一眼,靳譯肯也看了一眼,他秒回:「沒事,我就喜歡她這樣。」
那男生挺高一個子,黑黝黝的,有點壯,叫蔣稟,算是跟靳譯肯關係比較近的朋友,也是籃球隊裡的主力,龍七記得他,因為他同時跟白艾庭的關係還不錯,甚至年級裡一度盛傳他喜歡過白艾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