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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三十分,盛典開幕。

班衛的歌曲前奏猶如角鬥士進場,環旋在環形的昭華館內,氣勢磅礴,他先出場,龍七在臺底下理著自個兒手腕上層層疊疊的鐲子鏈子,聽著外頭一陣巨鼓雷鳴般的喊叫,這些聲音如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密集地落入後臺,震得人腳底都有麻感,老坪比她緊張,叉著腰目不轉睛地盯著升降機,胸口一起一伏,提醒她:「認真點。」

別人都安慰自個兒家藝人放輕鬆,就他喊她認真點。

「有資訊到我手機上嗎?」

「認真點,祖宗,求你了。」

她別頭看老坪:「討教件事唄。」

「事後說行不?」

「像我這種三線小模特,要是冷不丁公開了交往物件,事業能有多大影響?」她不事後說,她偏現在說。

老坪似乎意識到她這野骨子裡又想作什麼妖,都能聽到他的心提到嗓子眼時的「砰砰砰」聲,他回:「你可別。」

「升降機準備!」工作人員大喊。

龍七沒給確切答覆,努了努嘴,似玩笑又似認真,老坪還盯著她,升降機的控制踩在節奏上,在某個高潮點將她送入三萬人的視野,她轉頭看前方,厚重的紅光罩住她的全身,led大屏的特寫鏡頭從班衛轉移到她身上,那些雷鳴般的呼喊也擲地有聲地落到她身上。

全場沸騰。

整個昭華館像一座巨大的烤籠,裝載著三萬人的歇斯底里,年輕的身體在燒,青春在燃,她們盯著龍七,燈光獨獨一束落在她肩上,那些曾經特立獨行的日子,因為太過異類而被冷落,排擠,流言騷擾的日子,這一刻,這一秒,都被這些熾熱的崇拜與仰望烈火伺候,砰砰乓乓地開裂,碎了,化了,成灰,朝天一撒,撒在那些嘲笑者臉上。

該。

這種沖天的吶喊,就連五百米開外的酒店房間,都能隱隱聽到。

大衣與圍巾掛在衣架上,董西與章穆一之間,相隔5,如果正好彼此呼吸起伏,距離就縮短1。

章穆一的手在她臉上,她在聽窗戶外的響聲,風呼呼刮著,從窗子口進入房間,在四壁間迴旋,頻繁地捲起她的衣領和長發,吹得她鼻尖泛紅,面板發青。

「我去關窗。」

「開著。」

章穆一看她,她的肩膀輕微發抖,但嗓子多麼冷靜,從看著地板,到看向他的眼睛,兩相對視,一呼一吸。如果章穆一再向她靠近一點,她就輕抿嘴唇,兩個人彷彿要靠近,卻遲遲不貼近,身影交疊著,手心的汗熱傳到冰冷的表皮,章穆一的鼻子碰著她的鼻尖,在相距1的距離內遲遲不動,昭華館的音樂與磅礴吶喊聲一波一波地傳入房間,董西的手指尖摳著衣角,心口起伏。

「你想清楚了嗎?」

「不是你,也會是別人。」

……

「章穆一,」她再說,「我寧願是你。」

場子的主控權由班衛和龍七瓜分為二。

她走臺的時候正是班衛開嗓的時候,節奏掐得巨準,煙花噴射而出,燈光將她打得閃閃發光,頭髮在風裡揚,迷妹們被撩撥得更加瘋狂,前排的幾個粉絲扒著舞臺不放,一副能撕扯著嗓子吼一晚上的架勢,她在t形臺終端停留,往席看。

沒看見靳譯肯。

班衛勾搭住她的肩膀,注意力不著痕跡地收回來,特寫鏡頭抓著她的面部表情,龍七繼續笑。

當時覺得靳譯肯是遲到,沒多想,後來二次上場時,他的座位仍是空的,距離開幕已過半個小時,她下場後就讓老坪遞手機,與靳譯肯的聊天記錄仍舊是三刻鐘前的一句「你到了沒?」,沒見回應。

她打過去,對方提示已關機。

打公寓電話也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