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敖抬眼。
那林也看向葛因濘,伍依珊也是,他們都看向葛因濘,二樓,龍七呵笑一聲。
「額……這個要問一下龍七同不同意。」
「好啊,去問她。」
「不用問,」傅宇敖打斷,「沒必要。」
「我覺得有必要。」葛因濘接得很快。
「你想幹嘛?」
傅宇敖這一記有點無奈,壓低著聲,斜著額,直視葛因濘。
「我很認真地在提我的意見,難道你以為我帶著私人感情?」葛因濘從容地回,「別幼稚了傅宇敖。」
「我不覺得一場吻戲那麼有必要。」
「那你自己看啊,結尾很突兀。」
「那就加別的內容,或者改結尾。」
「你以為這真的是在玩,你以後進組拍戲也這樣?不喜歡就讓編劇改戲,讓導演陪著你重拍?你書白唸了?」
話語很嚴厲,傅宇敖聽著,無可奈何地搖頭,往椅背上靠,眼神像看著一個全然陌生的人,葛因濘話鋒一轉:「還是你自己帶著私人感情,怕龍七萬一真的有hiv,被傳染?」
樓上,靳譯肯放了筷,咔噠一聲響,臉色有一點沉,但好歹總算吃飽的樣子,龍七的腳往他那邊兒靠,沒讓他動身。
「你要是這樣事事針對她,何必同意她進組?」
傅宇敖問。
那林不滿:「等一下,因濘事事針對?」
「好了那林你少說兩句……」伍依珊插話。
「不是,這話我不同意啊,因濘從頭至尾都在講專業好嗎,是你另有心思吧傅宇敖,因濘都沒有追究昨晚上你跟龍七幹嘛了。」
伍依珊耳朵尖,一愣:「昨晚上?什麼事?」
傅宇敖同樣也問:「我跟她幹嘛了?」
全桌人都不知不覺間停筷,專注看這一場戲,葛因濘這會兒不說話,那林成了主要話語人,幫她閨蜜嗤笑一聲:「別裝蒜了傅宇敖,龍七昨晚上根本就不在她房裡,我五點起過一回,她房間門開著,阿姨在清掃,你倒是說說早上五點的時候你在幹嘛?」
「我在晨跑,你說她不在房裡?」
「也就是說你也不在房裡,你和龍七都不在房裡。」那林總結,輕笑,「那麼巧的啊。」
樓上,攔不住靳譯肯了,他打一響指,前臺的老闆聽到,上來結帳,靳譯肯的下巴往底下一指:「那桌一起結了。」
「你要幹嘛?」龍七問。
他沒說話,嚼著顆用來解膩的薄荷糖,結完帳,拿了小票收據,額頭一斜,一副「爺此刻就想走人」的樣兒,她被牽著手腕起身。
「你覺得我跟她在一起?」傅宇敖問。
龍七跟著他下樓梯。
「你們來的路上就在車裡你儂我儂了啊,其實傅宇敖,好歹也等到活動結束,你倆自個兒愛開房開房去,沒必要非趕這趟,有點難看了啊。」
「我真他媽在晨跑!」
「也別假惺惺地說不拍吻戲,你倆什麼程度了自己清楚。」
「她沒……」
啪一聲。
穿過走廊,經過這一桌的時候,靳譯肯就那麼目不斜視地將收據小票按在這一桌面上,響而利落,毫不客氣地打斷傅宇敖費力的否認,背靠走廊的伍依珊和一男生都猝不及防地抖了一下肩膀,回頭望,那林和葛因濘也抬頭,整一桌都抬頭,靳譯肯繼續慢悠悠地走,邊走邊看了這桌一眼,話也懶得說一句,反正見上了,也記著了,一個個的帳他都結上了,日子那麼長,悠著慢慢過,那眼裡暗沉沉都是這麼一個意思。
龍七插著外衣兜,被牽在身側。
那一桌還沒人反應過來,前一刻的劍拔弩張瞬間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