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嘉葵的步子一頓,班衛也停住。
臧思明看上去疲累至極,正癱坐在沙地上喘氣咳嗽,劇烈地呼吸,一兩秒的反應後才別頭看到他們,管理人員在裡圈爭分奪秒救人,他的視線從班衛鄔嘉葵移到最前的靳譯肯身上,那個瞬間,臉色霎白,撐著手站起身。
張嘴,想說話,說不出,往裡圈迅速瞟一眼,又看向他們,手足無措。
「出什麼事?」
是靳譯肯首先問。
語氣挺淡,由上至下地打量他,看著他僵住的脖頸與發抖的嘴唇,像是下意識,在前一個問題落下三秒後,緩緩跟一句:「我老婆呢?」
「這是個意外……」
他嘶啞地回。
幾乎是在落話的同一秒,靳譯肯的視線往裡圈挪,剛做完一輪心肺復甦的管理人員疲憊地挪開身子,龍七的側臉粘著頭髮,就那麼安靜地躺在濕膩的沙灘上,沒有聲息,另一名管理人員緊跟上,繼續一下下地按她的胸腔,臧思明攤手試圖解釋,而靳譯肯整個懶散的身子骨在那一刻發生變化,鄔嘉葵抬手掩嘴,班衛一聲沉如低鳴的「我靠」,他當下立刻上前,閃電那麼快,蹲身握她的手估摸溫度,冰冷得幾乎失去了體溫!繼而撫開黏在她額頭與側頸的長髮,管理人員問他是誰,臧思明顫著嗓音補充:「她玩嗨了,真的,我讓她別爬船舷,別爬船舷!可是我也喝多了,我看不住她,我對不住你,真的,我……」
「家屬。」
他回對方,反應迅速,聲音沙啞,但是側頸的發撩開後,馬上看見三到四個一路衍伸至胸口的紅色吮痕,在她蒼白潮濕的肌膚上,像烙過的火印子一樣鮮艷,視線下移,又看到她下身褲子上的血紅色,看到她手臂上打了死結的手機套,臧思明指著:「她,她跟一姑娘玩,我也記不清是哪個,我們都喝太多酒了,她非跟人家打賭,我操我當時沒看著她,我就知道我的視線不能離開一秒!你也知道她瘋起來……」
「閉嘴。」
他沒抬頭。
整個視線和注意力都釘在她身上,反覆地握她的手,拇指撫過她的眼睛和沒有鼻息的唇口,她太安靜了,兩個小時前還生龍活虎坐在鞦韆上對他笑的人,現在怎麼叫都沒有反應,沒有心跳,全身低溫,管理人員做cpr時的汗往她身上落,她也沒有反應,她以前最嫌棄沾到汗,現在連個眼都不睜,他俯身將額頭抵著她的,手心緊緊貼著,整整三秒才迫使自己緩過神,那會兒終於起身對人說:「讓!」
管理人員一鬆手,他就立馬給她做高效率cpr,一下一下用力按壓,再給她做人工呼吸,汗也在出,冷的,往下滴,從她的脖頸流至沙地,同時吼管理人員:「救護車呢!」
「還在岸上的街口堵著,被一輛違章停的大卡堵住了!」
他再做cpr,拼命地做,數次給她人工呼吸,拍她的臉希望她清醒,再次吼:「不去疏通交通在這愣著幹嘛!」
「咳!」
就在管理人員緊張得一頭汗跑開的同時,手底下終於有反應!她終於往外吐水,水裡有血絲,臧思明看著,下意識地後退兩步,鄔嘉葵盯著他看,而靳譯肯將她的上身抱懷裡,她太虛弱,醒來的第一反應仍是按下腹,屈膝,氣若遊絲,而退後兩步的臧思明又猛地上前蹲身,抓住她手:「龍七你感覺怎麼樣,嗯?能不能說話?」
她說不出話,她好像有話要說,但就是說不出,臉色白得可怕,但是她費勁地抓著靳譯肯的手,再吃力也抓著,裝在防水袋內的手機在手臂旁晃蕩,指甲摳著他的虎口,靳譯肯看著她的舉動,低頭望她的眼睛,她也望著他的,眼睛通紅,而臧思明又抓住她:「這事都我錯!我不該拉你上遊艇,龍七你千萬別有事,你……「
「你別碰她!」
他猛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