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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頁

龍七不動聲色地看過去。

前一秒還忠犬樣的臧思明,聽到這一句,看簡宜臻,臉上還笑著,眼睛裡藏刀:「姐姐,這是我的船,那是我哥們,我愛誰來就誰來,我愛誰滾就誰滾。」

簡宜臻的臉陣白陣紅,臧思明用瑞士刀扎一塊蜜瓜,笑著遞過去。

簡宜臻吃了。

臧思明緊接著又扎一塊,遞龍七這兒的時候,她淡淡說一聲:「滾。」

臧思明有一點跟靳譯肯一樣,就愛聽她講粗話。

他笑得比剛才還歡,扎的蜜瓜自個兒吃了,那男生剛好入座,就坐臧思明隔壁,簡宜臻不著痕跡地往旁挪了一些,臧思明則用瑞士刀尖指著龍七,像男生介紹:「龍七,大明星,我朋友。」

而後反向指著男生,朝她介紹:「虞朋,我發小,剛從加拿大輟學回來,把人教授揍了,遣送回的國,終身禁止入境。」

他這麼幾句介紹的口氣就跟誇人似的,在場妹子沒有一個出聲,面面相覷,連著盧峰也沒多說話,沉默喝酒,虞朋的眼神挺銳的,一直往龍七身上盯,等臧思明介紹完,打著哈欠問一句:「多少錢?」

「什麼?」臧思明側頭。

「我睡她一次多少錢?」他抬手,往龍七這裡指。

咔噠一聲。

龍七的手心一鬆,握著的手機就這麼落玻璃桌上,捋發,抱臂,往沙發背上靠,看虞朋,擺在臉上的風雨欲來的架勢,臧思明立刻o著嘴起身:「喲喲喲喲,哎這開場白可以,龍七你也別,你彆氣,他開玩笑……」

「我一年賺的錢夠你爸媽送你出國留學到老,讓你混個覆蓋全球的禁止入境,但就怕花完一年的錢也教不會你做人說話,拿物化女性開玩笑,你認為在場人的思想有多低等才會覺得好笑?」

龍七說。

臧思明往她這邊看。

頓了那麼兩秒後,立刻假模假式鼓掌,誇她說得對說得有意思,拍著虞朋的肩讓他好好聽龍老師上課,緊接著周圍的狐朋狗友都被帶動地鼓起掌來,從一開始的稀稀落落到後來爆發式的狂歡,虛假而誇張,但架不住現場氣氛還是僵,女孩們看的看,聽的聽,倒酒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個聲響吸引注意力,虞朋則從始至終翹著二郎腿,被臧思明反覆拍肩後,不置可否地笑一聲。

龍七起身。

臧思明跟她後頭走,問她去哪兒,她頭也不回地上遊艇的第三層:「你那些狗肉朋友我一個都不想認識,我要去睡覺。」

「這麼嗨,你睡覺?」

「臧思明我先給你把話放這兒,」她把著扶手回身,「一小時後船必須靠岸,否則我就讓靳譯肯來接我,到時候解釋的活兒你來幹,我不介意把今天聽到的話都告訴他,而我現在要去三樓睡覺,所以從現在開始任何一個人都別打擾我,尤其那個姓虞的,你讓他離我一層樓遠。」

「好霸道哦。」臧思明雙手插兜,淡淡笑。

她甩手上樓。

煩死了。

三樓是一個有遮陽層的露臺,擺著兩張牛皮躺椅和一個露天小水池。

遊艇已經離岸數千米遠,公共沙灘成了遠處的一道線,遊玩的人也成了一團團黑點,另一邊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麵,閃著光,亮得灼眼,一樓甲板上的男女伴著電音嬉鬧,二樓臧思明那一堆在碰杯,浮躁吵鬧,她上三樓後,解鎖手機,往通訊錄裡翻存的陳姍的號碼。

兩天前,這女孩跟臧思明吵的那一架,以及那一架之後脫口而出的「他有病」,在剛才與那夥人不愉快的交流後悄無聲息進入腦袋,有點下意識,也有點警惕,反正就是想問問,她找著陳姍的號碼,發去一條資訊。

——你之前說臧思明有病,是氣話,還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