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鄔嘉葵終於捨得摘墨鏡,眼睛亮晶晶,沒受威脅,慢悠悠,回三字:「我有錢。」
龍七仍保持原樣撐著臉頰。
也沒潑熱茶,只是側頭看靳譯肯,要他給個解釋。
他顯然早知道,雲淡風輕說:「合同還沒簽。」
「但談得差不多了,反正《小鎮》這電影我看好,我要參與投資,這是我和吳爾的事,除非你再砸一筆錢買斷她的版權。」
鄔嘉葵說。
這招精。
大導的資源拿得差不多了,小野心開始往製片人方向靠,腦筋動得特靈活,知道靳譯肯的後盾比誰都硬,連芍姿的資源又是圈內少有,但凡有龍七參與的作品絕對往好的方向使勁兒做,只要劇本不出問題,未來口碑和票房都不可能少,現成的績優股一枚,這錢她要賺,這頭銜和名聲她也要分一口,不嫌膈應就是了,門兒清就是了。
泡不了靳譯肯,就跟靳譯肯平起平坐,做龍七的老闆。
然後就一副「頭銜壓你一級好爽」的樣子,抵著下巴在沙發上坐著,看著龍七,方璇覺得她的好閨蜜牛得不得了,在旁邊作鼓掌樣,三秒後,龍七說:「好啊。」
「你咬著牙呢。」方璇說。
額頭一斜,方璇就不敢說第二句話,她繼續講:「我不爽歸不爽,但你是資深演員,吳爾是新苗導演,投了錢,佔了股,這電影你就能用心監製,只要能做出好東西,我覺得可以。」
「你覺得可以就可以。」靳譯肯點的素雞面上來了,他這人乖得很,分得清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這會兒是女人談話的時候,他低著腦袋拆筷子,不引話題不佔主導,和鄔嘉葵不產生一對一的談話,吃他的。
而鄔嘉葵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
就好像才剛佔優勢的一局瞬間回到打平狀態,這話題聊完了,不想多談了。
樓道口,那林和葛因濘下樓,走路的動靜聲引得靳譯肯看一眼,看不過半秒,隨即又低頭吃麵,龍七也看過去,葛因濘沒往這裡看,下巴抬得高著呢,但那林往這兒輕飄飄地落了兩眼,看的都是靳譯肯。
龍七就沒忍住,翻一白眼,方璇隨著她的視線往後看,那林已經坐進小團體中,方璇的肘子碰一下鄔嘉葵:「那女孩跟你搭過戲。」
「誰?」
「葛因濘,」龍七接,手往衣兜裡放著,「她演過《邊境》。」
「哦,」鄔嘉葵這人精對這種關係戶有印象,輕輕帶過,「奚靜的小妹妹。」
「她和奚靜確實關係不錯,還幫傳話。」
「傳什麼話?」
鄔嘉葵對奚靜的料總是感興趣,回得快,龍七的眼睛朝茶几的果盤一睨:「剝個橘子,就告訴你。」
「剛做的指甲沒幹透,你不介意致癌我就剝。」
然後方璇就很有眼力見地拿一橘子:「我剝,哎呀,我剝你們吃,小奶奶們。」
「也沒什麼大內容,就有個本子,想給我看看。」
鄔嘉葵的手肘在扶手上擱著,食指與拇指細細地捻著,沒應話,看著龍七,但龍七已經從那些小動作裡看出端倪來了:「你倆好歹也交手十幾回了,說說,葫蘆裡都賣什麼藥呢?」
她笑。
「你還真不傻,我要沒猜錯,她這招玩的是聲東擊西,她的拿手好招。」
「怎麼講?」
「奚靜要給你看的本子,我手裡也有一份,雙女主懸疑片,本子完成度不高,但兩個女主人設雛形已經足夠預定後年的票房和熱度,問題是,我跟奚靜的戲路是一樣的。」
「你倆爭的是同一角。」
龍七秒懂,就像《邊境》,奚靜敗過一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