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屍體查了又查,如今兩家都在辦喪事了,還要折騰亡者遺體,太過了。之前下的結論不就是過勞猝死麼,用的是最好的仵作。難道還能因為一個年紀輕輕的傢伙就改了這個結論不成?
以蕭允的脾氣自然不會理會這些抗議,到時候不管用明的還是暗的,他都要達到目的。而且經過一段時日的宣揚,也有不少人認為既然有辦法就應該查個水落石出。
不過有一件事蕭允卻不能不理會,那就是顧琰的態度。他能察覺得到,她不夠信任他。所以事情安排妥當,他便趕緊回來了。
顧琰正在給糰子講睡前的故事,蕭允不在這個房間睡,那張榻就空在那裡了。糰子有時候就會賴著不走,要睡在那上頭。可是顧琰半夜總是會被各種狀況折騰醒兩三回,自然不可能留他睡在那裡。便只能是把他哄睡著了,然後讓人連人帶被子抱到他的床上去。
蕭允知道她在哄糰子睡覺便沒有進去,省得那小子看到他又興奮起來。那就還得折騰好久才會睡了。平常再陪他玩一陣無妨,今天他急於得到顧琰的信任,小傢伙就不適宜太刷存在感了。
等到糰子被裹在棉被裡由雪梨抱出來,蕭允才走了進去。
屋裡有地龍燒著,他一進去就把外套脫了下來,順手扔在榻上,然後坐到床邊,“琰兒,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沈寄挑眉,“怎麼安排的?”
蕭允見她先問這個,便解釋道:“我的人都被盯著,不好動。我向寧王叔借了些人,安全的把人送到京城。”
“那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
蕭允笑道:“那就要多謝你誤打誤撞發現了他的秘密了。”
“你說他安排人偷聽那些偷情的人的話的事?”
蕭允點頭,“對,去那裡的人可都是有點身家的。錢和勢通常都不分家,那些人的陰私被人竊聽了,一旦知道能不跟他急?”
“可是他可以捏著那些人的陰私要挾他們啊?”
“他不敢。他這輩子都不敢沾權勢的邊,在皇祖母那會兒就是如此。如今也不敢,他想求個善終,想兒子能承襲爵位。如果被父皇知道他手裡掌握了那麼多朝中官員的陰私,那首先倒黴的就是他自己。”
原來如此!
“那寧王……”
“不用擔心,他還真是沒有要謀朝篡位的心。一開始大概只是想掌握一些情況方便自己行事。後來一發不可收拾,就到了這一步。有時候偷聽怕是也會上癮。他不是什麼大的關隘。回頭我把他記下的那些陰私都毀去就好。”
“可是如果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呢?”顧琰也說不好怎麼會有不太好的預感,所以她想著先給蕭允打個預防針。可別抱太大希望了。不然回頭希望越大,失望只能越大。
蕭允吐出一口氣,“如果真的有不留一絲痕跡致人於死地,然後還能做出過勞猝死假象嫁禍於我,那我也就認了。”
“認輸?”
“怎麼可能?有點黑歷史算什麼,只要我能登大位,把國家治理得越來越強盛。這些自然會淡去。”
那倒是,說到唐太宗,眾人想起更多的還是貞觀盛世而不是玄武門之變。
“所以如今更是輸不得了。輸了才是不能翻身,所有汙名都得背在身上。”
“那咱們拿什麼來贏?”難道派殺手把晉王幹掉啊?這件事的難度得有多大啊?而且就算能成吧,那豈不是比如今的局面還要難以收拾?唐太宗能有貞觀之治,是因為他手下有那幫能入凌煙閣的能臣。可蕭允才出來一年多,他手下人才還是比較凋零的。難道真的要走上一條暴君之路,到時候誰敢提這事,就坑殺誰?
總不能就靠著老爺子的偏愛吧?反正這樣路一樣難走。事情到了這一步,離去國遠走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