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琰臨行前給了不少銀子,就是要讓糰子賞人的。總不能讓人背地裡唸叨秦王府的小世子小氣吧。所以,每每阿大把糰子的意思傳達出來,就會加上這一句。
宮女的臉色自然難看得緊,望向阿大,卻只見他愛莫能助的攤攤手。
阿二牽上糰子,“小世子,我們去看國師做‘叫花雞’吧。”
糰子便跟著阿二出來了,蹲在旁邊仔仔細細看著挽了袖子和國師服下襬的明暉把瘦肉丁、火腿丁、香菇丁、木耳丁、筍丁等灌進雞肚子裡,然後放作料,最後從旁邊的酒罈子裡挖出稀泥均勻塗抹到野雞身上。
皇帝遠遠兒的看到糰子便走了過來,卻見到兩個小女兒還有糰子以及阿大阿二都在圍觀明暉搗鼓一隻泥呼呼的雞。他負手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十七公主道:“是女兒獵得的野雞,請國師親自庖廚。”
皇帝疑惑的看著,“還有這樣的做法?”
糰子聽到聲音回頭看皇帝,“爺爺”,正好他腿蹲麻了,這一動就直接坐到皇帝的龍靴上去了。
“痛、痛——”糰子苦著臉喊。
皇帝趕緊抱起他,最後發現只是蹲久了腳麻,便讓他坐到自己腿上,替他脫了小靴子揉腳,“繃直——好了,下地走兩步。”然後瞪向兩個看稀奇的公主,“不就是玩兒泥巴吧,瞧把你們稀奇的,連糰子都忘了。這什麼菜啊?”
明暉笑道:“富貴雞、富貴雞。”
其實兩個金枝玉葉只是太過驚訝,被顧琰嘖嘖稱讚的美味竟然是這麼古怪的做法。這麼一走神才忘了。至於阿大阿二那就是真的看入迷了。
糰子還不捨得跟皇帝走,一直盯著明暉把那一大團泥裹著的雞埋進地裡,又讓人在上頭升了火。
“糰子,等會兒熟了師爺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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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你看我現在多壯實。等承治長大些就好了。不過,我娘那時候是焦慮不已,三嫂怎麼孕中也沒保養好自己啊?唉,女人懷孕真是辛苦。”蕭允感慨道。
“太醫說她是年歲大了。”
“嗯,那我要早早的跟琰兒多生幾個。”
晉王一滯,然後若無其事的開口,“我記得,你當年是兩歲伐經洗髓的是吧?”
蕭允點頭,“是啊,再小我當時那副身板是禁不起藥浴蒸熬的。”
這也是皇帝之前沒有考慮過這個病弱孫子的緣由。不然,都能把明暉的兒子一併關照了,怎麼會遺漏晉王唯一的嫡子呢?他孫子雖多,但最上心的也就糰子和承治了。這兩個,很可能也就是在孫輩裡會接掌江山的了。當然,對糰子更多了一份發自內心的疼愛。畢竟見得多,感情自然親。而且他還是皇帝與宸妃的後嗣。
晉王看看散放在床上的奏摺抄本,訝然道:“你還真是用功!”
“那當然,雖然外頭有不少人說我有今時今日都是因為父皇的偏疼。但三哥知道,朝上那些老臣、重臣、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要真正指揮得動他們不被他們糊弄,可不是一個得寵皇子的身份就夠了的。”
這話說得晉王心有慼慼焉,“是啊!不過好在,你打小在紫檀精舍父皇身邊長大,耳濡目染。這一次上手頗快。”這上手頗快的背後,就是這樣的用功換來的。養傷都不忘細細翻看成年的奏摺抄本。這些抄本庫存在大內書局,晉王從前也時常去翻看。
蕭允搖頭,“背後說我壞話的人多著呢。”其實是說他不如晉王的人多得很。凡對他行事有所不滿,或被他觸犯了利益的人都喜歡拿晉王來壓他。
“你在意?”晉王挑眉。看他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不像會被這些言談左右的樣子啊。
“這件事琰兒說得對,我又不是金元寶,哪能個個都喜歡我?”